老皇帝神情複雜,雙手緊緊地扣住龍椅,臉色辨不出是喜是怒。
蕭澈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本王出的使何談,誠意十足,皇帝陛下應該不會為了一介女流之輩的小事兒,跟本王斤斤計較吧?”
老皇帝神色猛地一鬆,仿佛是想到什麼,臉上的糾結瞬間斂起,他看了蕭澈一眼,“此事,朕自會衡量。”
“不過大雍使臣既然入京已久,和談事宜,也的確該推進一二了,禮部,明日便安排和談章程。”
“為了以防再出現行刺之類的誤會,這幾日,大雍使臣還委屈不要離開弘文館,待何談事宜結束之後,朕自會命人陪同諸位四處左走。”
這就是要將大雍使臣監視起來了!
隻是……師菡的清白和景王府被冤枉行刺之後,就這麼一筆帶過?
不僅師菡和喻閻淵兩人覺得心寒,就連不少在列的朝臣都覺得,老皇帝此舉欠妥。
武將末,一直未曾開口的白鶴風,忽的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微臣以為,該還景王府清白,也該給師大博士一個公道!”
此話一出,老皇帝猛地起身怒斥:“白卿家!”
“朕說了,此事,朕自有衡量!”
說到底,不過是犧牲兩個他忌憚的臣子的清白,隻要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些都不重要!
蕭澈得意冷笑,笑容嘲諷。
師菡神情寡淡,並不意外老皇帝的反應。而最應該感到憤怒的喻閻淵,卻也隻是淡淡的笑看著老皇帝。
最是涼薄帝王心。
他何嚐不懂!
隻是,未曾想到,竟然涼薄至此!
喻閻淵深深地看了老皇帝一眼,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笑了。
“陛下,微臣昨夜做夢,夢到三皇子殿下了。”
景小王爺忽然開口,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句話。
老皇帝眼皮子猛地一跳,“你夢到皇兒如何了?”
自從夜翊遠赴南疆安撫軍心,老皇帝就沒安心的合過眼,雖然南疆無戰事,可畢竟是邊境之地,危險還是有的。
況且,老皇帝也有幾日沒有收到南疆的線報了。
聞言,師菡也情不自禁的側過頭看向喻閻淵,今生很多事情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師菡並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些什麼。
隻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倒黴夜翊晨,這回要父債子償了。
果不其然,喻閻淵歎了口氣,搖搖頭,扭頭深深地看了蕭澈等人一眼,沉聲道:“大侄子說,毒蛇咬人,護駕。”
一句毒蛇,仿佛意有所指。
老皇帝的視線順著喻閻淵看了過去,似是在認真考慮著什麼。
過了半晌,老皇帝忽的抬起頭看向喻閻淵,不緊不慢道:“不過是個夢罷了,說明不了什麼的。”
說完,他擺擺手,“景王府不僅是朝中重臣,更是皇親國戚,要以大局為重。”
“師家丫頭,你的委屈,朕日後自會彌補。”
說完,他看向蕭澈,一字一句道:“隻是,大雍此番何談的條件,朕要重新擬定。”
眾人心下咯噔一沉。
皇帝陛下這是打算用師大小姐的清白和景王府的委屈去換好處啊!
白鶴風臉色大變,“陛下!一碼歸一碼!大雍無禮在先,咱們何必一退再退……”
喻閻淵噗嗤一聲,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