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天旋地轉,拔腿就往樓上跑去,連電梯都來不及等。心裏恐懼到爬樓梯都摔了好幾次。
我踉踉蹌蹌的跑到爸爸的病房。隻有空蕩蕩的病床。經過的護士問我,“你是家屬嗎?這個病房的病人剛進搶救室了。”
走道盡頭搶救室亮起的紅燈,不留餘力的灼傷了我的眼。
我獨自蹲在搶救室門口。隻要有人從裏麵出來,我都問一句。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答複。都是步履匆匆。
看著他們,我的心更加急躁了起來。
這種恐懼。我永遠都不想再體會到,深入肺腑,連心髒都會跟著痛。
“一一。你這孩子。蹲那幹嘛?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小姑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她輕聲安撫著我。可她搭在我肩上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
“小姑。你說是誰……怎麼會拔了爸爸的氧氣管?”我哭得說話都發顫。
小姑皺眉,也很疑惑。“晚上走的時候,你爸爸還好好的。蘇夢還幫他翻身來著,我看沒什麼事。才先回去了。你別急,咱們交給警察……”
蘇夢!
我大腦“轟”的一聲。瞬間空白。
拔腿就往蘇夢的病房跑去,我的理智已經一絲不存。
我用盡渾身力氣把蘇夢從病床上拽下來,怒目圓瞪,沙啞著聲音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拔了我爸爸的氧氣管?”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睡意,理了理被我扯亂的衣服,親熱道,“一一?你爸爸的氧氣管被拔了?怎麼會這樣……”
“啪!”
我伸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你能不能別裝了?怎麼樣會這樣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她捂住臉,吃驚的看著我,很快,她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她靠近我,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細聲說,“林綰一,我勸你,趕緊和瑾言把婚離了,否則以後這樣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
我一怔,有些聽不明白她後半句話的意思,“什麼?”
她笑起來真的是很好看,但說出的話是人想不到的蛇蠍心腸,“你馬上就是沒爸沒媽的人了,我確實得想想,你還要什麼能失去的,哦,潤發?還是勒瑾言?這兩個你都想拚命抓緊吧?”
“你什麼意思?就是你拔了我爸的氧氣管!就是你,對不對?!”我憤恨的質問她。
“就是我做的,你能怎麼樣?林綰一,你當你還是五年前那個所有人都圍著你轉的林家大小姐?”
我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指甲用力的陷在手心也察覺不到痛。
“我要讓你在那不見天日的監獄裏度過後半生,蘇夢,你真的是賤到不行了!”
我惡狠狠的瞪著她,氣的止不住的發抖,我想盡了所有能罵人的詞彙,都覺得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恨意。
我甚至,巴不得她現在就去死。
她莞爾一笑,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她的長發,挑釁道,“你去報呀,我又不攔著你,希望警察叔叔可以盡快破案哦,我還真是沒進過監獄呢,進去玩一圈也算是長長見識,你說對吧?”
“你……”
我看著她底氣十足的模樣,恨得牙癢癢,但又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切,都在往我無法意料的方向發展。
也許這個夜晚,注定讓我失去所有,而我,根本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