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貼著門,像壁虎一樣石化在門上,幾乎是豎起耳朵傾聽屋裏的動靜。
椅子翻倒之聲欣實壓抑的驚呼聲軍官急促的喘息聲然後是欣實細細碎碎的呻吟聲,似哭泣似歎息似撒嬌,竟然帶著點勾魂攝魄的味道。
雖然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桃葉還是有點呆愣,隨即悄悄笑了起來,聽得久了,她的臉也紅了起來,心兒跟著欣實的呻吟聲跳動,像在給她伴奏似的。
桃葉拍了拍胸口,慢慢轉過身,深吸了口氣,搓了搓滾燙的臉孔,仔細留意周邊的動靜。晚上是千紅樓生意興隆的時候,到處笑語不斷,還真沒有人注意這間屋裏不尋常的動靜。
桃葉也不知自己臉紅心跳了多久,忽然聽到欣實嬌滴滴笑著討饒的聲音,“輕輕點,奴不行了郎君饒恕奴罷。”軍官似是滿足又似是意猶未盡的一聲歎息,屋裏漸漸靜了下來。
桃葉側著耳朵,臉湊到門上,傾聽良久,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她拍拍臉,再次深深吸了口氣,小跑著往田夫人屋裏去。
桃葉沒有找到田夫人,她找一個護衛詢問了一下,又往客廳裏去找。水仙坐在一位貴客懷裏調笑,田夫人在一邊嘻笑著剝著炒糖栗子。桃葉假裝慌慌張張地闖了過去,田夫人沉下臉,正要訓斥,桃葉附著田夫人的耳朵唧唧咕咕,田夫人神色劇變,幾乎跳了起來,她向那位客人告了罪,跟著桃葉匆匆跑了。
田夫人幾乎是一口氣衝到海棠的房間門口,門關著,屋裏靜悄悄的,她用肩膀使勁撞門,門卻沒有上栓,重重地撞到牆上,又彈了回來,田夫人差點摔進屋裏去了,眼前的情景讓她欲哭無淚。
海棠和一個陌生青年頭挨著頭臉貼著臉睡在床上。她扯著嗓子幹嚎了起來,“天哪,我的祖宗呀,你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好意讓你招待他,你怎麼就把他弄到床上去了呀!”
欣實剛迷迷糊糊閉上眼,就被田夫人的幹嚎聲驚醒,她驚坐起來,露出**的上身,她趕緊扯被子掩住胸口,低頭看了一眼,那軍官大概也被田夫人嚎醒了,似乎還沒弄清狀況,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瞪著田夫人發呆。
田夫人扯著桃葉的頭發惡狠狠地罵,“死丫頭,我不是叫你看牢她麼?怎麼不聲不響就讓男人把她給睡了?”
桃葉委委屈屈哭道:“我也沒料到啊我阻止不了啊”
田夫人伸指指著欣實怒罵,“你真是下賤啊,我好意捧著你,你倒分文不取的就讓男人給睡了。你喜歡讓男人睡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我找男人陪你睡個夠!”
欣實臉色瞬間慘白,眼淚就撲簌簌地流個不停,她扯著被子裹著身子,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軍官。
那個軍官早已從最初的呆愣狀態中清醒過來,他也不在乎自己沒穿衣服,大大方方走下床來,冷靜地撿起地上一個淩亂的包裹,取出裏麵的衣服慢騰騰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他本來一直冷眼旁觀著的,眼見欣實被田夫人罵得可憐兮兮。他忽然發話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睡了你們一個姑娘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抖開外袍往身上穿。
那華麗的外袍讓田夫人眼前一亮,這家夥竟然是一個禁衛軍官,看樣子級別還不算低!她腦子飛快地運轉著,不斷盤算著要從對方手裏榨出多少錢來才善罷甘休。
欣實裹著被子滾下床榻,扯著田夫人的衣袖哀求道:“夫人,你饒恕我吧,饒恕我吧!”
田夫人揚手狠狠扇了欣實一掌,打得欣實眼冒金星,她還不解氣,惡狠狠的罵道:“死丫頭,這會兒倒知道急了。你身子已經被人破了,不值錢了,就算我想捧你,客人也不買賬啦。你以後隻能給男人睡了。”
那軍官回頭瞟了一眼床上刺目的暗紅,又看了看欣實,眼裏充滿同情。
桃葉上前兩步,跪下抱著那軍官的腿哭道:“將軍,你救救我們姑娘吧,救救我們吧!”
“對於我今晚的所作所為,真的很抱歉!”軍官低頭,很誠懇地對欣實說:“我可能是喝多了,一時糊塗,把你當成我心上人了。”
欣實聽到這話,掩臉垂淚,身子一聳一聳地顫抖著。軍官沉吟著,試探著問:“我破壞了你的生活,如今也沒有別的補救之法了,你願意出去嗎?我是說你願意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