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生,就算手腳笨拙,外加腦垂體發育不良,最多也就切到手指,再蠢再笨也絕對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這種傷口一看就是被人使勁捅了一刀!
他連聶棠的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可竟然有人敢捅她一刀!要是讓他知道那個人是誰,看他不直接打爆此人的狗頭!
聶棠愣了一下,慢騰騰地回答:“是我昨天接的一樁生意,一個不小心受了點傷,是我疏忽大意了。”
“昨天?就是你掛我電話的那時候?”
“呃……”聶棠被問得語塞,隻是在他的注視之下,還是乖乖回答,“是的。”
“……是因為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分心了才受的傷?”
“這個真不是,你打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醫院——”聶棠頓了頓,又補上兩個字,“縫針。”
沈陵宜臉色稍霽,開始檢討自己那天發火也是莫名其妙,她這人一看就嬌氣得很,在縫針以後沒精力應付他的電話這很正常:“算了,現在說什麼都等於白說,你這傷口還是再去醫院裏處理一下,夏天容易發炎。”
不過僅僅因為紗布弄髒了而再跑一趟大醫院掛號排隊也是太麻煩了,聶棠幹脆就近找了一家社區醫院。
然而那家醫院護士的專業水準十分令人堪憂,在輪到聶棠處理傷口之前,她正在給人紮針,連續紮了好幾回全部都是空針根本就不回血,等看完聶棠的傷口,直接抓起一大團沾著碘伏的棉球粗手粗腳地往她手臂上按。
沈陵宜都被她的粗魯給驚呆了,忙伸手擋了一下,委婉道:“我來給她消毒吧,您繼續……繼續紮針。”
護士也沒說什麼,直接把棉球塞給他,還扔給他一包一次性醫用手套,又繼續去忙別的了。
沈陵宜坐在聶棠身邊,輕柔地用棉球擦拭傷口,就像對待一件什麼珍貴的易碎品,小心翼翼又視若珍寶。聶棠看著他濕漉漉的額發,突然伸出完好的那隻手,把他的劉海給拂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來。
沈陵宜感覺到她的動作,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她。
聶棠微笑道:“我覺得,你真不用相親呢,也許你的行情非常好,還得排隊才能跟你見上一麵。”
沈陵宜握著她的手腕,脫口而出:“那你現在還在排隊之列嗎?”
聶棠莞爾一笑,還笑著搖了搖頭。
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沈陵宜覺得,她這也太會吊人胃口了,實在混蛋,而且還混蛋得特別勾人!
他決定今天就一定要把話跟她說清楚,不然再這樣不上不下的曖昧,他就得被憋瘋了。
問題就是,他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述求?
要知道,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還從來都沒有為一個人如此牽腸掛肚,笨拙得就像大齡兒童。
反倒是那個紮針的護士,見他們什麼話都不說,就在那裏脈脈相望,忍不住嘖了一聲:現在的小年輕太不像話,談個戀愛還跑到社區醫院來秀,這還有完沒完?!
……
換完紗布之後,沈陵宜就順道送聶棠回家,他也不是第一次送她回家了,隻是這回完全不同,隻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最好沒有盡頭,一直走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