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因果契約,可是她能看到謝沉淵的記憶和日常生活,這算是正常嗎?
而且謝沉淵……感覺他根本不需要什麼日常生活,他隻需要不斷地搞事、搞事、再搞事!
“正不正常,我也不知道,”聶棠遲疑道,“我看到他們——就是謝沉淵和葉漸離在過年前去過一個鄉村裏的學校,謝沉淵好像把那個學校裏的孩子都變成了自己的傀儡……”
沈陵宜嗯了一聲,追問:“你還記得這個學校是在哪裏的嗎?或者有沒有什麼校牌,能夠看到它的名字?”
“這就看不清楚了。”聶棠捂了一下心口,詫異道,“而且好奇怪啊,自從那天謝沉淵自爆了你們沈家那位堂叔伯的身體之後,我有時候就會突然感知到他的情緒。他的情緒起伏非常大,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才會有這麼極端的情緒變化。”
聶棠這種情況,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認知範圍,他也不知道她這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正巧隋老板打了一個電話過來,熱情洋溢地開口:“小聶啊,新年好新年好,你上回讓我查的消息,我都已經收集到確切證據了,還有不少,你看你什麼有時候過來拿一下?”
隋老板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嘹亮,就連沈陵宜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趁著在路口排隊等待綠燈的間隙,朝她做了個口型:“現在。”
聶棠立刻會意:“我現在就有空,您給約個地方,我馬上就趕過去。”
“那就定在我的店裏吧,我還有些資料鎖在保險箱裏。”
沈陵宜開下機場高速,立刻就轉上了去隋老板那家喪葬店的路。
他之前就看到隋老板發給聶棠的信息,信息上證實了葉漸離確實是他們沈家人,還是圍剿謝沉淵時犧牲的沈家分家的後人。
陰錯陽差,他最後是在福利院長大,後麵又被謝沉淵收養。
狗血地說,葉漸離同謝沉淵那可是有殺父之仇的!
可以說,他之所以會淪落到福利院去,也是跟謝沉淵脫不開幹係。
當時收養葉漸離的人是沈正沛,而沈正沛則聽命於謝沉淵,他不知處於什麼緣由把葉漸離扔進了福利院。
聶棠在葉漸離的記憶中讀到過,謝沉淵曾經在葉漸離小的時候去福利院探望過他。
隻是好景不長,還沒等他正式收養葉漸離,他就被圍剿身亡,不得不以沈玄淩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樣一來,他反而不太好光明正大地把葉漸離收養在身邊了。
沈陵宜猜測道:“你覺得……葉漸離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他還不知道的話,其實他跟謝沉淵的同盟關係絕對不是鐵板一塊,他在謝沉淵身邊待了這麼久,知道他的許多秘密,這其中就大有可為了!
聶棠莞爾道:“不管葉漸離知不知道,我們把實打實的證據擺在他麵前,看他是什麼反應不就知道了?就算他不在意這個,可我想他一定還會有別的軟肋、別的在意的東西。”
身陷黑暗的泥沼無法自拔的人,其實也是最向往光明的人。就好比飛蛾撲火,明知道死路一條,卻還會不自覺地衝向火光和炙熱。
尤其是,當一個人常年身處深淵,他會渴望天光,渴望天光之後的光明,這是人的本性。
她當時透過謝沉淵的雙眼,能夠敏銳地捕捉到,當葉漸離得知這學校裏的孩子都成為了謝沉淵的傀儡,他在這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反感。
隻要他對謝沉淵的做法產生一絲絲反感,她的機會就來了。
……
“這份是沈琰剛出生時在醫院留下的檔案,這份是現在那個沈陵軒的檔案,還有這個紅星福利院收養沈琰的手續,包括他之後被一對無子女的夫妻領養。”隋老板一份一份把這從各個渠道複印過來的文件擺在桌麵上。
沈陵宜不禁對這隋老板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收集這些資料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他隻是半個玄門中人,平時最多也就能聽到些世家之間的八卦。
首先,他先得從各種八卦中提煉出有效的信息,查到當初沈琰出生的醫院是哪家,還要去查他後來待過的福利院地址,再沿著福利院的線索繼續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