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勵成直至半夜三點才從醫院離開。
他迅速地衝完澡，疲倦地躺靠在床上，又熟練地點了根香煙，胸前的襯衫領口敞開著，煙霧繚繞，平時成熟穩重的外表在這一刻多了些不羈。
突然想起在病房裏的情景，左手不自覺摸了摸嘴角，那裏似乎還殘留著舒小歌唇間的氣息，陸勵成的心又開始亂了。
他有點意識到舒小歌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莫琛說的沒錯，舒小歌的事不能再拖了，他已經答應明天跟莫琛一起去莫家，帶著他的誠意——陸氏集團整整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第二天清早，陸勵成早早就跟莫琛彙合到了莫家老宅。
莫家代代從軍，莫琛祖父當年參加過革命，軍銜不小，莫家在軍方根基很深，但平日裏素來低調，老宅建在郊外，很少出來走動社交。
當兩人走到院門前時，莫宅的管家林叔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莫琛之前在電話裏有直接跟莫老爺子說明來意，所以林叔直接將兩人引進了老爺子的書房。
莫老雖然已經年過八十，但由於是軍人，身子骨很硬朗，意氣風發不減當年的氣概。
“哼，還知道回來！”
莫琛低下頭，不敢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莫老，“爺爺……”
“有事兒求家裏就知道來見老子了，你當年那點倔脾氣呢，磨沒啦？”
莫老說完就賭氣似的，扭開頭不肯看自個兒孫子。
莫琛看著自家爺爺這樣，心裏著實不好意思，畢竟當年是他吵著鬧著不肯依靠家裏，非得獨自出來進了警局。
莫老氣得差不多了，又實在是真的想念自己許久未見的孫子，也就沒數落了。
看著一旁默默無聞的陸勵成，莫老也不拐彎兒，直接挑明，“勵成啊，我跟你爺爺之前打過幾次交道，對於他這件事我感到遺憾。小琛說你們想救那個叫舒小歌的，誒我就納悶了，她不是凶手嗎？”
陸勵成看莫老說話直接，也就懶得說客套話了，“舒小歌不是凶手。”
“你查到了？”
“沒有。但絕對不是她。”
莫老一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說話異常冷靜的人，突然覺得挺有意思，這小夥子不錯，哼，比他孫子強多了。
“我憑什麼幫你？”
“我可以奉上陸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莫老一聽這話更樂嗬了，這小子還真是舍得啊，但他莫家拿那股份作甚用……
“我就直接說吧。股權我不要，用不著，想救舒小歌，可以，隻要莫琛你他娘的給我回來乖乖聽安排。”
莫琛怔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勵成也頓時語塞，這老頭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怎麼？不願意？那行，林叔——”
“爺爺！”
莫琛一聽要趕他們走，連忙阻攔，他糾結地看著莫老，心裏不斷權衡著，似乎下定決心般，最終妥協:“我回來可以……隻要你肯救舒小歌。”
莫老見莫琛這麼快就妥協了，瞬間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往莫琛腦袋瓜兒上打，“你這崽子為了個女人妥協這麼快？骨氣呢，骨氣呢……”
莫琛一臉委屈:“不是您老說的麼……”
“我還以為你小子有多能耐呢，一個女人就把你脾氣磨沒了，算不算男人？算不算男人？”
陸勵成看著眼前這畫風怪異的爺倆，有點無奈……
但結果是好的，好歹莫老這態度算是肯救人了。
可如今看來，倒像讓舒小歌欠了莫琛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一點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兩人出了莫宅之後，陸勵成忽然停下，目不斜視，“舒小歌欠你的，我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