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來，為首的一個竟然是副社長張長進，後邊那個人爺爺一點也不認識。張長進繞著遍體鱗傷的爺爺看了一遍，眯縫著眼，冷冷地說：“歐陽書記，好久不見了。”
“張長進，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爺爺使勁兒抬起頭，眼睛噴火地瞪著張長進。
“什麼意思，瘦子，你來告訴他。”張長進捅了捅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人，那個人瘦骨嶙峋，長著一雙狹小的小眼睛，骨碌骨碌轉著。雖然他是穿著一身不合體新衣服，但是一頭髒亂的頭發和黑的令人作嘔的脖子已經顯示這個人已經幾年沒洗過澡了。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個瘦子---“作證的人”，原來是個在街頭靠乞討為生的流浪漢，趙四海張長進等人為了報複爺爺，竟然匆匆用金錢收買了他，來不及讓他洗個澡，隻給他換了身衣服就拉他來這裏做偽證，汙蔑爺爺。
“是……我見了……歐陽書記……沒有一次見到過他……”那個叫瘦子的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著，張長進大聲咳嗽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瘦子反應過來什麼似的，連忙改口說：
“哦，不不，本人在挖渠道時見到過他幾回，後來就經常不見他人影兒，……有那麼一天啊，我挖著挖著土，突然一隻腳被尖利的石頭子兒給劃破了，就去縣醫院包紮，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瘦子故弄玄虛地說，在場的人都提起了耳朵聽著。
“我看到了歐陽書記在給一個女實習醫生壓肚子……他請假說他去治療風濕腿病，卻把人家小姑娘給搞大了肚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還要給人壓肚子……”瘦子編的話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樣，在場的群眾一片嘩然，他們都不相信我爺爺是這樣的人。
“不，不，不，從來沒有的事情……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什麼女醫生，我隻是去看病抓藥，你們信口瞎編！你們胡說！真卑鄙無恥！無中生有啊！天地良心啊，老天你睜開眼看看這幫畜生的模樣吧，明明是趙四海他們不按時送糧食，我打了他們得罪了他們，他們就造謠說我不去工地，造謠說我亂搞，無中生有啊！卑鄙！太卑鄙了！咳——咳——“爺爺像個受了傷的野獸咆哮著，話未說完，瞪大了眼睛——駭人地地噴出一口鮮血。
“啊，原來你不光是玩忽職守，你還亂搞男女關係，簡直不要臉！三個月的鬼混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啊，你很厲害嘛！恩？哈哈”紅衛兵走過來來戳了戳爺爺的臉，淫笑著說
突然，眾人一片驚叫。
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昏到了。
旁邊的奶奶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弄不清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怎麼來的，更弄不清瘦子說的是真是假，就這樣昏了過去。
“來人，給她往臉上潑水。”紅衛兵一揮手，一盆喂豬的“水”淅瀝嘩啦地潑在了奶奶的臉上，奶奶也許被髒水夾雜著的臭味給熏醒了，也許是被水的衝擊給激醒了，她捂著脖子掙紮著喘著氣坐了起來。
紅衛兵獰笑著問她：“滋味好受嗎？”
奶奶用手擦了擦嘴，恨恨地盯著紅衛兵說：“你們想要怎麼樣？”
想要你們畫個押。
紅衛兵一揮手，一個負責記錄審訊口供的小將拿著一份剛剛擬好的口供要奶奶在上麵簽字按手印。
奶奶死死地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我不簽字，不簽字，我相信我當家的，他沒罪，沒有，他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那個女醫生他在哪裏，你們說話要有根據，我看出來了，這些證人是和趙四海他們串通一氣的……這不公平，不公平！怎麼可以屈打成招呢！”
“啊，你這個老女人還挺死心塌地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紅衛兵說。
“不認罪是嗎？趙四海！給我把這個老頭四肢捆綁吊在樹上，讓他嚐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