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不知何時,淮諭依舊有些腿腳頗為輕浮。他隻能暗歎一聲,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
他說他要走,那必定是要走的。但要道個別,先同林芷凝道個別,順帶將婚給退了,也好還林芷凝個自由身,可以隨意嫁娶,而不受一紙婚書約束。
“皇兄,不必找了,皇嫂有事出去了,讓我照顧你”,淮阮阮聽到屋裏的動靜,端著碗帶著月北進來看他。邊說,嘴邊還邊嚼著飯菜,並抬手叫淮諭道,“皇兄是要下床吃飯還是我端給皇兄?”
很顯然的,淮阮阮已經接受了褚妄諶這個“嫂子”。
突然受寵若驚的淮諭:“??”
“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來便好”,淮諭笑道。雖然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並非褚妄諶,除了有些小失望以外似乎什麼事兒都沒有。
淮諭剛剛起身,便感到一股莫名的眩暈,多久沒這總感覺了。淮諭忍著輕浮感起身穿衣。他感到全身有些僵硬,站著都感到飄飄欲仙。
“皇姑說昨晚二爹爹和爹爹打架了,爹爹贏了嗎?”月北嘴巴嚷嚷不休,邊說還邊不忘刨兩口飯在嘴裏嚼。
淮諭坐到飯桌前,便聽到這樣一席話,差點一個踉蹌栽過去。淮諭雙手撐在桌上,尷尬笑了兩聲,雙手擋在口前,道,“咳咳,這個……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別問。”
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淮諭,嘴唇微微嘟起,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旁的言雙被月北冷落了,一隻往他身上趴,想找一些存在感。
月北委屈道,“爹爹,我不小了。二爹爹也說我不小了,自己的事都可以自己做了。”
淮諭心道一句:“他唬你的。”
雖心中如此想著,但嘴上卻道,“月北乖,好好吃飯,食不言。”
“還寢不語呢”,月北不滿的挪了挪嘴,但還是乖乖坐著吃飯。
看著月北乖乖吃飯,淮諭才鬆了口氣。淮阮阮遞過一碗盛好的飯,淮諭順手便接了過來。碗放在桌上,白花花的米飯,淮諭就隨意刨了幾口,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看著一旁色澤均勻,一看便會食欲大開的飯菜,淮諭暗歎一聲,將筷子放了下來。他轉頭問道,“阮阮,褚,言郎可有說他何時回來?”
“嗯?”淮阮阮一個公主毫無公主的樣子,全身上下都同公主一次極其違和。淮阮阮嚼完一口飯,艱難的咽了下去後喝了口水,道,“有,皇嫂說他過段時間就回來。”
淮諭從月北懷中抱起肥肥胖胖的言雙,撓了撓他的毛。淮阮阮說了和沒說一樣,他隻好默默歎氣。淮諭看著言雙,似乎在追求答案一般問道,“言雙,你爹爹何時能夠回來啊。”
言雙不以為然,在淮諭腿上打了個哈切,盤在淮諭腿上睡覺,似乎在說:“快了快了。”
淮諭無奈看了看眼前那碗近乎半口未動的飯,抬起手最終還是艱難的吃完了。
筷子放好後,淮諭對著狼吞虎咽淮阮阮,和細嚼慢咽的月北柔聲道,“乖乖吃飯,我要出去會兒,有事兒等我回來。”
“好的,爹爹”,月北抬起粘了兩顆飯粒的筷子,同淮諭揮了揮手。
看著月北嘴巴一嚼一嚼的模樣,嘴邊還粘了飯粒。淮諭笑了笑,抬手擦去月北嘴邊的飯粒,耐心道,“月北要好好念書,回來要同我背,知道嗎?”
月北乖巧的點了點頭。
乖巧的言雙動了動,淮諭很久沒有這樣過了,他感到此畫麵竟極盡溫馨。言雙不乖巧的跳到地上,又爬會月北身上待著。
淮諭有些尷尬,但依舊背部挺直。交代完事兒便踏出了門檻兒。
來到院中,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芍藥花。淮諭想到第一次悲慘的遭遇,拿起了水瓢,舀了瓢水,澆向花。很久沒澆水了,淮諭多澆了兩瓢,才放下水瓢。
放下水瓢後,淮諭鬼使神差走到牆角的七苦彼岸旁。這朵是辰千夙的,他很久沒來找他了,淮諭有些奇怪,但倒感到挺好的。最近什麼也不曾發生,他過得也不錯,褚妄諶照顧的也周到極了。
這麼久的事兒了,淮諭似乎早便不是很生氣了,隻是習慣性生氣了。俗話說得好,時間會衝淡一切,他也在慢慢長大。刻骨銘心的疼他已經挺過來了,還有什麼事是他所挺不過來的?
淮諭起身給它澆了點兒水後,想起了褚妄諶的那朵,便起身往後院走。
走著走著,眼前多出一道門,淮諭抬手將門栓拿下,抬腿跨過門檻。挺久不見,這裏依舊四季如春,美如仙境。
再美也比不過淮諭此刻想見褚妄諶的心,即便見不到,聽聽聲音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