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你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需要多方麵的檢查才能確定方案,一個周之後,您再來……”
許洛笙攤開手,是一個刀片,刀鋒尖銳,閃著寒光,“你們如果不要的話,刺瞎了會更簡單一些,對嗎?”
房間內的空氣瞬間冷凝,女人的聲調,像是剛剛破冰而出,一身的冷傲仿若是從骨髓中穿透而來,醫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許小姐,這樣的話,您永遠都不能更換眼角膜,不要衝動!”
醫生按住她,“另外,您是活體捐獻,必須去做備案,不然,我們隻能先報警處置!而且,您剛流產不久,強行用藥,隻怕您以後,無法生育!”雖然被她身上的氣勢所迫,可醫生堅守底線,絕對不會讓她亂來。
無法生育?!
許洛笙合上手掌,刀尖在手心劃破了一個口子,疼痛讓她暫時冷靜下來,微閉了一下眼,“不用報警,我不會為難你,並且,我隻是捐獻,並不用更換新的,這樣吧,一周之後,我再來。”
一個周,也足夠她安排一下以後的事情。
一周之後,她跟司墨城,互不相欠,她會走的遠遠的,天各一方,互不相念。
從捐贈中心出來,她的臉色不大好,一直想著心事,沒注意對麵駛過來一輛飛馳的轎車,眼看著就要撞到她,許洛笙隻覺得雙耳嗡嗡作響,完全沒有躲開的意識。
可下一秒,手腕被人拽住,直接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車子擦著她的衣角而去,噴了她一身的尾氣。
“嗬,想學自殺,那就去上吊跳樓,不要在這裏禍害別人!”那種恨不得掐死她的憤怒滿滿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恍惚之間,她皺眉抬眸,隻看到一個帶著青澀胡渣的下巴,直到是怒聲再度響起,她才意識到是誰。
“也難怪,眼角膜不想要了,現在要重新回味一下當瞎子的感覺?”男人淩厲的語調淬著毒,擊中了她的心髒。
她掙紮的出來,驚嚇未定,臉色有些蒼白,而再看向司墨城的時候,隻覺得男人黑眸之中,有火光在噴發,像是怒到了極點。
偏著頭看著他,許洛笙不懂他這麼生氣的源頭是什麼?
換掉眼角膜,將林安萱最後這點東西保存起來,不是皆大歡喜嗎?
難道,他在擔心她?
看著她不說話,像是啞巴一樣,司墨城咬牙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走回捐獻中心,將她甩在牆角,彎腰逼問,“多少人想要足以匹配的眼角膜,你換個新的,那這個呢,你想毀了?”
原來,他擔心的,隻是林安萱的眼角膜而已!
看著他滿目陰沉,怒意滿滿的樣子,她反而笑的燦爛,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這個東西長在我的身上,跟你什麼關係呢?”
笑意更深,“更何況,你不是想把我送走嗎?一個瞎子流落外地,不是更沒有了威脅性?”
“說這些,還是要毀了這個眼角膜!”他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伸手用力的鉗住她的下巴,逼迫著她跟自己對視。
下頜骨幾乎被捏碎,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是一雙黑眸蒙上了一層霧氣,眼底迷茫悲愴,可即便如此,她卻笑出聲來,極為燦爛。
“聽著,這個眼角膜在,你在,它消失,你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司墨城眉心緊縮,莫名的被這個笑容紮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