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北城……救救我……”
喬若夏在床上輾轉反側,輕呼心愛之人的名字,才能帶給她絲絲的慰藉,好過一些。
失眠,身體變差,已經持續了大半個年。
近一個月越來更嚴重,腦袋中的弦繃得發疼,仿佛快要斷了。
她知道自己患了抑鬱症,但一直沒去找心理醫生。
傅北城是她的病根,也是她的藥引,除了他,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嗒,嗒,嗒……
門外的走廊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清晰果斷,如同鼓點,一聲聲的敲擊在她的心尖上。
他回來了。
上一次回家,是一個月前還是上周?
喬若夏的記憶也在減弱,時間的界限模糊了。
她很害怕自己會連傅北城也忘掉,白天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必須拿出老照片,端詳那個溫暖明亮的少年,才能依稀的想起他如今的模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了她的臥室門口停住。
喬若夏心情莫名的緊張起來,有下床去迎接的衝動,但還是生生的忍住。
何苦去麵對人家的冷言冷語,一臉嫌惡呢?
結婚三年,周而複始,哪次出現過意外的驚喜,醒醒吧,也該長夠記性了。
可是,萬一,他今天是來示好呢?
“我還沒睡……”喬若夏朝站在門口的幽暗人影開了口,語氣中的卑微讓她自己都羞愧。
自從嫁給傅北城,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驕傲的自己。
人影踏進臥室,加快腳步朝著她走來。
喬若夏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自從三年前的新婚之夜,傅北城就住進書房,從未踏足他們的婚房一步。
與他呼吸交纏的這一天,喬若夏期待已久,等了太久。
來人如同孤冷高山傾倒下來,滾燙的身軀很快將喬若夏裹挾住。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模樣,但喬若夏清楚的知道,這是傅北城。
她愛了這個人十年,他身上的氣息,已被她印入生命,絕不會認錯。
隻是他的情緒很不對勁,一改平日裏的冰川似的冷漠孤絕,變成了爆發的熔岩,洶湧澎湃,無法抵擋。
喬若夏很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反常。
可對方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將她的聲音堵死在吻裏。
不知過了多久,她精疲力盡的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枕邊沒有人。
悵然若失的感覺,頃刻侵襲了上來,但身上的痛楚還未消散,讓喬若夏明白昨晚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場日有所思的美夢,而是事實。
喬若夏內心泛起絲絲甜蜜,三年了,傅北城終於認可她,接納了她。
“喬若夏,你的手機是擺設?”傅北城冷峻的聲音,陡然刺了進來。
喬若夏看向站在臥室門口的男人,慌忙拿起手機,上麵十幾個未接電話,有一半來自傅北城的母親。
想必是婆婆的打電話過來,她睡得太熟,一直沒接聽,才又打給了傅北城。
“對不起呀,老公,我實在太累了,沒聽到,我馬上給媽媽道歉……”喬若夏陪著笑,用上了久違的撒嬌。
“你別挑戰我的底線,結婚那天,我就說過,不許用那兩個字叫我,因為我會惡心。”傅北城打斷。
“可是,我們昨晚才在一起過夜……”喬若夏很委屈,也想不明白。
既然他不認可她老婆的身份,為什麼又要那樣對待她。
他把她當什麼了?
“喬若夏,哪怕臆想也該有個限度,跟你過夜,你覺得自己配?”傅北城嗓音低沉淡漠,話語卻如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