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沛記憶裏並沒有這號人,但樂隊他是知道的。天寶近來開始涉足音樂圈,這是公司挖過來的第一支樂隊,簽約到天寶才剛剛發完第一張專輯,裏麵的確有首歌是邢沛的詞曲,那是因為他認識樂隊的鼓手羅佑,那人正是關雎的前前前男友。
當時邢沛把自己寫的歌讓羅佑幫忙看看,羅佑給他提了些意見,又提出說讓邢沛把歌給他,說不定他們會唱。邢沛就給了,後來好像給他發過錄音demo,但邢沛忙自己的事,都忘了聽還是沒聽。
“這女孩可靠嗎?”邢沛問。
劉梅點頭:“都是一個公司的,損壞公司的利益對她也沒好處。”
“她同意嗎?”
“我先征求你的意見,你同意,我們會找人去說服她。”
邢沛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扔:“行,就她吧。”
暫時就這麼決定了,劉梅讓邢沛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等她的聲明文本。
就此散會,何小寶邊走邊跟劉梅道謝:“這幾年我們小沛真是多虧了你,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都是我分內的事,寶爺您太客氣了。”
邢沛卻被陳文鋒在會議室留了一會兒,倒也沒指責他,隻是問了他的鋼琴和表演課學得怎麼樣。最後才告訴邢沛,讓他不要跟王耀頂著幹,他好歹是公司的管理層,雖說不是直接管邢沛,該給的麵子都要給。
邢沛不屑道:“王耀太小人,我真看不上他。”
陳文鋒意味深長一笑:“得罪小人可比得罪君子的風險大多了。”
邢沛和陳文鋒最後兩人出來,一人往樓上,一人往樓下。公司已經沒什麼人了,邢沛回到自己工作室,卻在門口碰到了譚曉歌,準確來說,是譚曉歌在門口等他。
邢沛不知道譚曉歌什麼意思,斜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理睬。譚曉歌卻跟了進來,關切道:“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啊?”
“跟你沒關係,也影響不到你。”
譚曉歌小聲:“我不是這意思。”
邢沛轉身看著譚曉歌,他今天情緒已經夠糟了:“那你是什麼意思?覺得捏住了我的把柄,要威脅我嗎?”
譚曉歌瑟縮了一下:“不是,”他更小聲了,“我隻是想關心你。”
說著鼻子有些酸,為什麼每次他的接近都被邢沛當作是另有目的的,然而自己隻不過是擔心他,關心他罷了。
“用不著,管好自己的嘴。”
譚曉歌低下頭:“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行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還是回去吧。”邢沛捏了捏眉心,又對譚曉歌擺手,讓他趕緊消失。
“我可以陪你。”
“誰他媽要你陪了,快滾,煩死人了。”
看邢沛是真生氣了,譚曉歌隻有咬著嘴唇轉身走了。在電梯裏,譚曉歌才終於深呼出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
為什麼啊,為什麼邢沛會喜歡裴青還?就因為他演技好嗎?還是因為他父親是鋼琴大師?譚曉歌一點也想不通,邢沛這樣的性格怎麼能和裴青還那樣的人好好相處。
譚曉歌已經不奢望邢沛會喜歡他了,隻不過是想離他更近一點,以朋友的身份,得到一點他的友誼,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就好。
雖然說服了自己做朋友就好,譚曉歌仍有一種直覺,邢沛和裴青還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他們實在太不相配了。情人大部分都有分開的那天,隻有朋友才能永遠陪伴吧。
譚曉歌垂頭喪氣回到自己那邊,準備收拾收拾回家,卻發現老梁正等著他。
譚曉歌努力打起精神,不想讓經紀人看出端倪,恭恭敬敬喊了一聲:“梁哥。”
梁聞聲絲毫不顧譚曉歌的遮遮掩掩,直接把他點破了:“去找邢沛了?”
譚曉歌隻得低下頭去,他對邢沛那種格外熱烈的情感梁聞聲多少知道點,也問過他,譚曉歌隻說邢沛是他偶像。譚曉歌知道他不信,心裏已經給找好了百八十個借口,但梁聞聲沒有繼續追問。
他自己無所謂,但還記得邢沛說過,一個公司的搞這種事就是想死。譚曉歌還想過會不會有天跟邢沛炒得不可收拾,他甚至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可這也不是他想犧牲就能犧牲的。現在炒得不可收拾的是邢沛和裴青還,而更讓人絕望的是他兩真的有事兒。
見譚曉歌默認,梁聞聲又問:“你跟那兩人從劇組到路演都在一起,你覺得他兩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