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茶幾上放著袋喜久福,抹茶味的,來自我熟悉的宮城仙台。
我知道是誰留下的。
在隻有一種可能或者一個選擇時,有些問題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答案。
甚至你在看到問題的本身就會聯想到答案。
五條悟。
我離開高專後,與咒術相關的所有一切都逐漸淡出我的生活。
橫濱是個神奇的城市。
盡管在異能相關方麵顯得有點(?)亂,但在咒靈相關方麵,橫濱還是很和平的。
除了偶爾祓除幾個簡單的詛咒,我在橫濱就沒幹過什麼和咒術師搭邊的事情。
雖然我離開時和棘他們說還是可以常聯係的,但是不論是我還是他們應該都明白那句話安慰客氣成分居多。
我們並沒有常聯係。
除了乙骨出國前來橫濱看了我一趟,也沒有再見過麵。
我對這個情況沒感到太多的意外,因為這完全是可預見性的發展。
就如同我和當初的及川還有岩泉一樣。
彼此生活的淡出是軌跡的不同以及視野的遺忘造成的必然結果。
但這不妨礙下次見麵時我們仍然會如分別時那樣親切。
就像我此刻提起他們也不覺得有半分的生疏。
我和高專所有的人員都自然而然地拉開了距離。
真希、棘、乙骨、胖達,硝子姐、七海先生、伊地知先生。
無一例外。
唯獨五條悟。
我還是常見到他,還是能感受到他存在於我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就仿佛和以前沒太大的區別。
但是這讓我矛盾。
我的確很喜歡咒術師這份職業,很期望成為五條悟那樣在咒術方麵造詣極高的咒術師。我清楚這高度難以達到,也清楚努力不一定能達到夢想,可是努力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如果完不成的概率是無限大的話,最起碼最卑微,也請讓我獲得“至少我盡力了”的滿足感。
但是。
我說過的,我不拗,也不死心眼。
如果連可以努力這個前提都不穩固的話,我也不會一直跟自己過不去。
我曾在最深的夜裏掙紮過、迷茫過、思量過、猶豫過,但是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可以不計較了。
不計較我提前覆滅的夢想,不計較我所有被扭曲了的生活發展,也不計較係統到底是綁架了我還是陪伴了我。
所以很久之前及川就說過,真不知道說我豁達好還是隨便好。
我當時笑了笑沒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
結果誰能想到,這麼多年了,雖然我總覺得很了解自己,可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是沒分清我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大概人類的感情就是這麼奇特,總有時候複雜的自己都分不清。
我逐漸適應了全新的紛雜忙碌的生活。
我尊敬小林先生,欣賞織田作之助,我努力實現菲茨傑拉德先生寄予我的期望,和約翰、和馬克、和坡都相處得很好。雖然路易莎小姐習慣獨處,洛夫克拉夫特不怎麼講話,蒙哥馬利時常冒出些口是心非的惡語,但我還是認為我們關係不錯。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五條悟讓我猶豫了。
他使得我懷疑是否就該不回頭地選擇那份或豁達或隨意。
我嚐試過舍棄這份猶豫。
與其做這種沒有什麼意義的事還不如去祓除詛咒。
我那時是打算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