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受了傷害,卻叫老太太自責了,寶珠愧疚地搖搖頭:“祖母,以前都是我不好,眼瞎心盲,錯把惡人做親人,以後,孫女一定都改了。”
葉老太太吃驚地抬起眼,似乎不敢相信,但看著寶珠毫不躲閃的眼神,認真而後悔,葉老太太便知道,孫女沒有騙自己。
吃了這個虧,終於把她的腦袋磕醒了。
葉家雖然靠著秦家,可是兩家的關係,也並不全是依附,秦家也有用得著葉家的地方,若不是這樣,兩家的關係也不能持續了這麼些年。
所以,葉家人本不需要那般討好秦家。
可是寶珠願意,葉老太太也不能硬拉著不讓她去秦家,況且秦家還是寶珠的外家,對於一個喪母的女孩兒來說,親近外家也是情理之中,就如同自己那外孫女程思菡更願意在葉家長住一般。
可叫葉老太太不放心的是,秦家那老太太,卻不是寶珠的親外祖母啊。
葉老太太同秦老太太打交道也有幾十年了,對這個老親家,她再熟悉不過,當年秦老太太肯將秦氏許嫁給自家的大兒子,葉老太太便知道了,在秦老太太的心中,怕是沒將秦氏這個庶女視如己出,而今她又怎會將秦氏所出的女兒當做親外孫女一般疼愛呢?還有那刁氏,她們何曾真心待過寶珠?
如果說秦家還有誰真心待寶珠,那便隻有秦家三爺秦武了,畢竟他同寶珠的娘是親姐弟,除了他,秦閣老大概也不會害寶珠,其他人,葉老太太一個也不相信。
奈何這種話,卻不能由她說出口,畢竟秦老太太待寶珠,明麵上看來還從無虧待。
“寶丫頭,你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葉老太太頓了片刻後問道,秦老太太說是姐妹間笑鬧,秦家三姑娘不小心撞了寶珠,葉老太太卻不怎麼相信。
若真是笑鬧中的意外,寶珠怎會這般委屈?
寶珠卻不打算把真相說給祖母聽,隻含糊道:“祖母,大概是孫女在秦府礙著了別人的眼,才會受了這個教訓。”
寶珠雖然沒有明說,葉老太太卻能想象出來,她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秦家大姑娘?還是秦家二姑娘?或者,是承恩公府的張姑娘?”
至於秦老太太說的秦家三姑娘,葉老太太卻並不相信,她見過那個三姑娘,小小的一個人,卻生得活潑伶俐,同寶珠更是親近,倒是寶珠不愛親近那個親表妹,試問這樣的人,又怎會故意害寶珠呢?
寶珠意外與葉老太太的敏銳,知道不能蒙混過關,隻得老實回道:“是秦若芳和張莞,不過這回她們倆也沒討到好,秦老太太還教訓了她們一頓,又叫她們倆給我賠禮道歉了。至於若薇表姐和若菲表妹,她們待我挺好的,祖母不用擔心。”
葉老太太看了寶珠一眼,對她稱呼秦老太太而不是外祖母這個小細節十分意外,心下自然是舒坦的,便點了點頭,道:“你將事情的經過同我說一說。”
寶珠便將自己醒來後的事完完整整地同葉老太太說了一遍,隻將秦若芳買通了那大夫給自己上不好的藥的事隱去沒說,畢竟葉家還要同秦家來往,若叫祖母知道那秦若芳這般處心積慮地害自己,想必她心裏也不好受。
可隻是知道了秦若芳和張莞指使人傷了寶珠,還妄圖嫁禍給秦若菲這一件事,葉老太太便已經十分憤怒了。
寶珠看著老太太更加凝肅的麵龐和懾人的目光,便知道祖母定然是動了氣,忙道:“祖母別生氣,秦老太太已經罰過她們了,祖母再因此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那,你不生氣?”葉老太太看著寶珠,有些心疼地道。
寶珠咧嘴一笑,道:“我生什麼氣?祖母,您可知那秦若芳和張莞為何針對我?”
見祖母果真疑惑,寶珠才自豪道:“因為嫉妒!祖母,您說,我都能叫她們倆嫉妒了,可見我身上有她們想要卻沒有的東西,我想了想,大概隻有一樣是我能勝過她們倆的,祖母你猜是什麼?”
葉老太太看著又活潑又得意的寶珠,絲毫沒有因為受欺負而變得脆弱敏感,反而越發開朗大方,還知道彩衣娛親了,心頭的憤怒便悄然消散,慣常肅著的麵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配合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