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的臉皺了一下,很不愉快似的。
“至於你。”他居高臨下地睨著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先出局啦。”
“拜拜。”
說著便離開了。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看著晴朗的天空,無視身邊戰戰兢兢的軍警,呆呆地出神。
‘真可惜啊。’
他想:
‘阿葉給我畫的那幅畫,還沒看到呢。’
‘下次再一起玩吧。’
……
三個小時前。
最先敲開田山花袋家門的是太宰治。
他像隻橫衝直撞的小怪獸,自進門起就隨意破壞著。
“哇,這裏真是,”他看著裝滿可回收垃圾的大塑料台,皺了皺眉頭,還壞心眼地踢了一下,“歎為觀止,這是什麼小型垃圾回收廠嗎?”
田山花袋裹著棉被瑟瑟發抖,除卻異能力之外,他是最普通不過的宅男,恐懼外出的那種。
他極少與陌生人交流,不愛外出,更別說讓陌生人闖進家中,對他評頭論足了。
田山花袋虛弱地說:“請問你是……”
“阿葉交代過吧。”
太宰直接道:“他是通過什麼方法給你傳訊的,摩爾斯電碼嗎?留下的解讀密碼給我看看?”
葉藏先生確實交代過。
不僅交代過,還將兩人的照片都拿給田山花袋看了。
“都是花袋君不擅長對付的類型。”在說這話時,阿葉眼中流露出抱歉的、有點憂鬱的神色,“真的沒關係嗎?”
‘他叫我花袋君!’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田山花袋卻被葉藏的顏值給俘虜了,以至於迷迷糊糊什麼都按照他的話做。
“如果是太宰君的話,麻煩將a計劃的電碼發給他,亂步君的話是b計劃,連帶著說服他們的理由都在編碼中一一說明清楚。”
田花花袋暈乎乎道:“我明白了。”
結果先來一步的是太宰治。
等田山花袋將摩爾斯碼遞給他後,他便進入頭腦風暴般的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原來如此。”
“如果認真的話,阿葉是能做到的啊。”在說這話時,他甚至有些高興。
田山花袋忍不住道:“請問,你是怎樣找到葉藏君的?”
“唔。”太宰說,“要跟這路人臉說嗎,算了,反正也無所謂,就告訴他好了。”
路、路人臉?!
“首先,你所在的地址,是藏在漫畫書裏的。”他說,“簡單來說阿葉記住了與我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然後就我們兩人的對話內容進行無序編碼,用密碼對他的漫畫對白內容進行二次解讀,就能得出你住所的地址。”
“因為最新一期漫畫直到今天才上傳至編輯那裏,為了讓小莊先生真心實意地給我真是廢了一番功夫。”
太宰說:“大概就是這樣吧。”
將對話內容全部記住且進行編碼?
田山花袋喃喃自語道:“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可以哦。”太宰輕快道,“我跟阿葉就可以。”
“應該還有別人吧,比如說他口中‘隻有我才能對付的魔人’。”太宰忽然抱怨道,“哎,既然阿葉都說到這份上,那就走一趟好了。”
“暫時先將迎接他的任務,交給那偵探吧。”
……
話雖如此,在移送完陀思妥耶夫斯基後,太宰治還是來到了位於東京的三層洋樓。
從外觀看來,這屋子實在沒有值得人在意的地方,直到進門才發現別有洞天。
太宰治能夠欣賞沙皇俄國的藝術,可將其同陀思妥耶夫斯基聯係在一起,他隻會因為不喜歡那人,而對金碧輝煌的室內裝修產生厭惡之情。
“哇。”他小聲說,“真是惡俗。”
同樣是鳥籠,明明是他為阿葉搭建得更加華麗啊。
他走到二樓,果然有間畫室,白板上的畫已經完成了,等待晾幹。
‘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阿葉所畫的可不是什麼妖怪畫,他完全以西方宗教油畫的形式描繪出自己心中陀思的形象。
總體來說,一半臉是虔誠的信徒,另一半臉,該說是地獄的魔鬼還是什麼,總之不是那麼膚淺的東西。
太宰麵無表情地看著。
他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把畫點燃了。
……
時間拉扯至現在。
阿葉在街口的粗點心店前排隊,說是粗點心,其實就是單價一百日元前後就能買到的廉價零食罷了,本來不應該用這種東西作為謝禮,可比起高檔的食物,還是美味棒、迷你甜甜圈更能得江戶川亂步的心。
亂步在門口喊著:“還沒好嗎,亂步大人要吃零食。”
阿葉鎮定地將從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兒拿來的錢交給粗點心店的歐巴桑,低聲道:“馬上就來了。”
他幾乎是無底線地說道:
“稍微再等一下吧,亂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