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快要介入了吧?”
太宰說:“大概吧。”
他嫌棄都:“真不知道這世界政客的大腦是什麼結構。”
葉藏對比了一下過去世界道貌岸然,戴著雙重麵具的政治家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很是讚同太宰治的話。
“說起來。”太宰話鋒一轉。
“織田作的小說是要出版了嗎?”
“還沒那麼快。”織田作說。
“我跟東田先生約了時間,三天後要去一趟東京。”他也坐下來,“談論小說出版事宜。”
“還有讀賣文學賞相關的事。”
“哇——”太宰小女生似的讚歎,眼中都要飆出小星星了,“好厲害啊,織田作,要成為大作家了。”
織田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說。”他又吃了口咖喱,“也不一定能得獎。”
阿葉小聲說:“如果是織田作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太宰點頭:“沒錯沒錯。”
“對了。”吃完咖喱後,織田作將三餐盤收齊,說起另一件事。
“前天,東田先生將所有的讀者來信都寄給我。”嘩啦啦的水流聲並未遮掩織田作的話語。
“太宰、阿葉。”他疑惑道,“你們究竟給我寫了多少篇讀者來信。”
“!”兩人渾身一僵。
跟惶恐到說不出話的葉藏不同,太宰甚是流暢地接話道:“也就是一兩封吧。”
“沒辦法,誰叫我跟織田作你是朋友呢,既然是朋友的初投稿,無論如何都要支持一下,又擔心你不受歡迎,便是連載了也沒什麼讀者來信,擺出張失落的臉。”
“啊。”織田作擰上水龍頭,“並不會失落。”
‘好厲害啊。’阿葉看向太宰,以往,他對扣在人臉上的假麵,連篇的謊話都報以消極的恐懼的態度,即便自己也是那種不斷捏造笑料,敷衍他人才能活下來的妖魔。
敷衍討好別人,對他來說簡直是喝涼水般地本能,可麵對織田作,或說是被織田作觸破的瞬間,他手足無措,連呼吸都要忘記了。
‘實在是太羞恥了。’
“這樣。”織田作沒追問下去。
‘其實是,32封?’織田作在心中默默想道,‘太宰16封,阿葉16封。”
也不知他是有什麼特異功能,織田作能在信件的海洋中一眼分辨出屬於兩人的究竟是哪封,真要說的話,太宰治的語言有太宰治的味道,阿葉的文字,那就是阿葉的文字啊。
如果讓兩人知道他的評價,葉藏肯定是會不安的,織田作竟然這麼了解他嗎?欣喜的同時一定會惶恐,太宰的話絕對會雙手插入他頭軟的發絲間,崩潰地大喊:“可惡,什麼叫做太宰治的味道,文字原來有味道嗎?織田作你的形容太奇怪了!”
“而且我可是變著法換了書寫習慣跟口吻,為什麼能看出來啊!”
‘就是可以看出來啊。’織田作擦幹盤子,放回碗櫥櫃。
“對了。”飯後,太宰又打了什麼鬼主意似的,轉動眼珠。
“阿葉的話,要不要跟織田作一起去東京。”他說,“國立美術館推出了新主題的畫展,我是不大熟悉那些繪畫技巧、流派之類的,可就算我都知道東海道五十三次,神奈川衝浪裏。”
外國畫家中葉藏最喜歡梵高,本國的畫作中,他對浮世繪抱有極大好感。
看阿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動了,可嘴上還推脫著:“工作……”
“工作的話,我幫你做一部分就是了。”太宰竟然有這麼好心嗎?“而且你在哪裏工作都一樣吧,我回去跟森先生說的。”
“就算是壓榨也不能太超過。”
織田作:“……”
“太宰。”織田作在阿葉開口前道,“別打壞主意啊。”
“可惡,”太宰抗議,“想要三人約會也是壞主意嗎?”
“而且我想幫阿葉買衣服啊,橫濱的百貨公司統統關門了,春天都來了,怎麼能穿著黑漆漆小矮人買的,品味奇差的外套。”
織田作一個點一個點地吐槽:“如果說三人在一起就是約會的話,我們天天在約會。”
“不一樣!”太宰高舉雙手,“要去遊樂園、電影院、去逛街!”
阿葉、阿葉就坐在沙發上,小媳婦似的揪著沙發上的線頭。
太宰:對,沒錯,我已經想好了,為什麼要去糾結嫉妒哪一個,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我都要!
我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
織田作道:“衣服的話,確實,百貨公司都關門了。”
太宰歡喜道:“對吧對吧。”
“那阿葉。”織田作轉頭,“你想去看畫展嗎?”
阿葉點頭:“想去。”
“到時候跟【中原先生】說一聲好了。”織田作道,“一起去東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