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的回複讓五條悟略有些驚訝。
/啊,實在是太巧了。/
/我也來會場了。/
車廂內,五條悟騰一下坐起來,夏油傑對他的一驚一乍習以為常,可由於他才鬧騰過,夏油傑腦殼的陣痛依舊沒消失。
“又有什麼事。”
在說這話時,他無奈極了。
“傑、傑、傑!”五條悟晃蕩著手機,“聽我說,阿葉也要來。”
夏油傑:“阿葉?”
五條悟:=口=!
啊,遭了,說漏嘴了。
他若無其事道:“就是修治啦修治。”
“他也要來參加宴會哦!”
夏油傑眯起眼睛,他早就知道五條悟跟葉藏交換了line,卻沒想到他們兩個私下裏會聊得這麼好,葉藏竟然成為五條悟的騷擾對象了。
他其實非常非常了解五條悟,更清楚他隻是看上去自來熟而已。
某種意義上,他隻騷擾自己認可的人。
夏油傑直接問:“你跟修治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這個問題五條悟早就想好理由了。
“就是一年前啊一年前,我們不是去了趟神奈川嗎?”
“因為修治做得甜品太好吃了,我們就加了好友,而且他是漫畫家嘛,我們總有這樣那樣的話題。”他打補丁道,“但是叫修治什麼的,實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在叫津島修治一樣。”
“推特上的讀者不也葉藏老師葉藏老師的叫嘛,幹脆就叫阿葉啦。”
解釋的全程中,夏油傑都眯著眼睛,犀利的眼神讓五條悟腦後掛滿汗珠。
難得失誤的五條悟想:不會出問題了吧?
夏油傑心中則篤定:‘一定有問題!’
‘雖然叫阿葉解釋得通,但他給出的理由太牽強了,且要是沒問題,他根本不會說這麼多。’
‘所以說,他跟修治的關係到底到哪一步了,為什麼要遮遮掩掩?’
想到這,夏油傑難免有些失落,任何人發現在自己不知情時,兩個最好的朋友鬼鬼祟祟湊在一起,且不帶著自己玩,都會產生相似的情感。
他立刻決定:‘等會兒去問修治好了。’
‘修治他是絕對不會隱瞞自己的。’
他是如此篤定。
……
阿葉是衣架子。
無論是和服、洋服,他都能穿得很好,當然了,由於他的肩膀不是很寬,穿西裝時缺乏成年人的氣場,更像是高挑纖細的美少年。
他的西裝是英子挑的,甚至沒加墊肩,他跟在文治身後,誰不誇他是風流美少年呢?
每個國家的政客都很注重形象,葉藏的外貌是第一流的。
宴會廳北門處聚集了一圈人,阿葉多往那兒看了兩眼,就聽見文治說:“那是禦三家的術師。”
“中心是禪院家,五條家的人沒有家,加茂因繼承人問題,這幾年沒有禪院家活躍。”
其實不用太仔細辨認都能看出誰是禦三家的人,原因非常簡單,政治界的人,除非是黨鞭級別的人物,其他都穿刻板的黑西裝,而禦三家的咒術師則選擇穿紋付羽織袴。
阿葉輕聲道:“走得最近的那位,莫非是防災擔當大臣?”
葉藏口中的大臣長得矮而瘦,此時此刻,臉上帶著熱切的笑容,道道溝壑堆疊在一起,整張臉都笑成了燦爛的菊花。
文治倒不驚訝葉藏能認出來,他這位小弟弟天資聰穎,哪怕不熱衷於政治,該知道的卻都清楚。
“沒錯。”文治嘴角在動,表情卻無變化,他的話隻有葉藏能聽見,這也算是政治家的特技了。
“近幾年禪院家非常活躍,聽說他們曾經幫防災大臣處理過天災等級的咒靈,除此之外防災大臣老家也在京都一代,兩家或許有產業上的交往,”文治說,“禪院家這兩年非常活躍,不僅是大臣,他們跟皇室也教好,你知道的,80年前甚至有位公主嫁入禪院家。”
“最近駐紮在宮內的咒術師便出自禪院家。”
“哎,是嗎?”阿葉輕聲道,“但我聽說,他們家內部問題頗多。”
文治詫異地看了葉藏一眼道:“誰告訴你的,五條悟嗎?”
阿葉回道:“悟大人才不可能說這種事情吧,禪院家非常警惕五條家不是嗎?表麵上禪院是最活躍的,但唯咒術論的話,他們遠遠不如五條家。”
“六眼現世,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十種影法術卻沒有出現,他們應該很焦頭爛額才對。”
文治看著侃侃而談的幼弟,真是又高興又不高興。
他嘟囔道:“也難怪英子要我帶上你了。”
“哎?”阿葉眨眨眼睛,看著無辜極了。
阿葉問:“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文治道:“我們也過去。”
“哎?”
文治道:“我有些事要跟梅川說。”
梅川是防災擔當大臣的名字。
……
‘真無聊。’
禪院直哉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他脖子以上部分與紋付羽織袴格格不入。
以高中生的年紀來說,他看上去過於狂野,當然了,禪院直哉根本沒念高中,他接受的是家庭教育。
名義上在京都一所私立高中掛名,實際上根本沒去幾天。
更麻煩的是,不僅校規無法轄製他,就連禪院家對他也沒什麼約束。本來,禪院家遵循的就是咒術至上的法則,在沒有影法術繼承者的現在,他就是禪院家當之無愧的天才。
禪院家把他當成寶貝。
於是,禪院直哉就頂著一頭漂染成金色的短發,又左耳右耳各幾個耳釘,看上去時髦得不行。
這模樣投生在政客家,一定會被認為是家門不幸,甚至不願意帶這種兒子出門,可放眼下場合,誰不讚他是青年才俊。
禪院直哉雖然嘴臭,還是挺識大體的,說白了他的女性歧視以及對禪院家老一輩的不尊重都放在私下場合,現在的話,除了頭發顏色都挺像正常人的。
但他心理活動是什麼就很難說了,就像現在,他一般聽老橘子政客講客套話,一邊尋找五條悟的身影。
‘他會來嗎?’
在冒出這想法的下一秒,他又立刻將自己的念頭按下去。
簡單說來,就是禪院直哉認為,像五條悟那樣的強者本就應該站在與眾人不同的高度,參加這種會議頗有玷汙他的嫌疑,但他內心又很想見到五條悟,就像他非常想看見甚爾一樣。
是的,沒錯,禪院甚爾離開家之後,禪院直哉是唯一尋找過他的“家庭成員”。
甚爾走之前雖然沒有搗毀禪院家,卻也大鬧了一場,簡單說來就是把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包括家主都痛扁了一頓。
明明是被眾人所唾棄的,沒有咒力的廢物,卻擁有捏死所有人的能力,這種倒錯感讓禪院家的人非常崩潰,恥辱與心虛讓他們主動“忘記”了禪院甚爾,甚至將他曾經在家裏完成的任務記錄一並封存了,就當這人沒存在過。
禪院直哉比起他們還是要好些的,他已經是禪院家少有的,隻在乎單純強大的人了,因為被甚爾的強大震撼到而憧憬甚爾,追逐著他的腳步。
所以在他離開家後,禪院直哉還動用自己的人脈追查過他的下落。
可惜甚爾是鐵了心想要跟禪院家劃清界限,他的中介人“孔時雨”也很靠譜,把甚爾的身份洗得清清白白,禪院直哉一直沒有找到他,最後隻能放棄。
以上這些,無論是禪院直哉還是甚爾都不夠清楚,要說誰都他們複雜的心理與糾葛了解得一清二楚,那隻有好奇之下,盤過甚爾過去經曆的葉藏了。
……
“好久不見,直哉桑。”文治在跟防災大臣點過頭後,跟禪院直哉寒暄,由於在場的禪院很多,他們都是以名字相稱。
“恭喜你獲得一級咒術師評級。”
今年上,禪院直哉在他人輔助下祓除特級咒靈,借此評上了一級咒術師。
每年咒術師評級的名單都會遞到各位官員的辦公桌上,文治已經將名單背下來了。
直哉臉上也帶著虛偽的笑容道:“實在是太感謝了,津島先生。”
他實在是很配合,不用葉藏講話就主動將話題扯到阿葉身上,直哉掃了眼葉藏,竟然翻出久遠的記憶來:“這位是?”
“這是幼弟修治。”文治介紹道。
“我似乎與修治桑見過。”直哉說,“在五條家。”
葉藏適時插話道:“久疏問候,當年承蒙你照顧了,直哉先生。”
他跟禪院直哉在五條家見過麵,其實隻是一麵之緣的事,但誰叫禪院直哉是顏狗,葉藏長得太好看了,他當時又覺得葉藏是小女孩,就記住了他的長相。
而且,從小時候起直哉就知道,禦三家經常通婚,他這種板上釘釘的天才、下一任家主,除了正妻外還能有妾室。
在這大前提下,關注一下長得好看的禦三家分家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其實他當年還挺純潔的,並沒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