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開始,黎家遭到了楊二爺的報複,從客戶流失到破產,一共三個月時間。

沒有人知道黎家這三個月經曆了什麼,當黎總一無所有帶著家人在大街上要飯的時候依舊在思考,自己為什麼輸的這麼快?

看著抱著孩子瘋了的女兒,以及年邁跟著自己討飯的妻子,他痛心疾首,好死不如耐活,日子還要繼續。

一年後。

S市,一個偏僻的小鎮,有一家遠近聞名的畫廊。

小鎮上的人隻知道畫廊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待人親切禮貌和善。

這座小鎮是一個旅遊區,遊客多,有錢人更多。

畫廊的生意一般,但利潤高,一個月下來交了房租吃穿用之後還有餘錢。

真亦將一周內完成的一副油畫掛上牆麵,貼了三千八的標價。

如果不是畫都是出自自己之手,在這樣的旅遊地區租這麼一間的房子,早就賠的血本無歸了。

她拍了拍手,擦玻璃拖地,在早上六點整準時開門做生意。

畫廊沒有幫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

她拎了一桶水,在早上客人沒來之前準備將所有的畫框擦一下。

“叮咚。”全自動電子門傳來了有人進門的響聲。

真亦急忙放下手裏的活跑出去,“歡迎光臨。”

來人走的很快,她隻看見來人的一個背影,對方便朝另外一邊過去了。

真亦急忙追上去服務,隻聽那人說:“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嗓音極為熟悉,有點像是陸海君!

轉念一想,不太可能,自己千辛萬苦跑到這裏躲起來,家人都沒告訴,陸海君必然也不可能知道。

她繞過去,便瞧見一個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背影,對方頭發有點長,身材修長健碩,應該是個年輕人。

他單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拎著棕色的公文包,聚精會神的看著牆上那副畫,恰好是她這周完成的新品。

畫了一顆大樹,大樹下麵有一群螞蟻,螞蟻圍繞著螞蟻洞轉圈,就是不肯進去。

“其實也沒什麼意思,那天我出去瞧見我們後麵拱橋邊上有一顆大樹,大樹下麵有一個螞蟻洞,成群的螞蟻圍繞著螞蟻洞轉圈就是不進去,我在一旁觀察了許久,發現螞蟻洞裏麵有一條小毒蛇。”

“然後呢?螞蟻被小毒蛇吃了?”男人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不,螞蟻吃了小毒蛇,本想將那個畫麵也畫下來,怕有些人不適應,故而沒畫。”真亦笑著說。

“展現自然的美,這才是藝術家追求的根本。”很多藝術家喜歡畫人體,其實也都是為了回歸自然,畢竟人出生就是赤條條的,“真亦,你讓我好找。”

真亦心頭一滯,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目,“你是?”

那人輕笑了一聲,緩緩回眸,那雙眼睛,宛若秋水星辰,多情深邃,隻是一眼便叫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高挺的鼻子,淡色的唇瓣,臉部輪廓巧奪天工,驚為天人!

“君哥。”真亦苦笑,自己剛才聽見他的嗓音就應該分辨出的。

“真亦,兩年沒見,你還好嗎?”他上前一步,那動作是想要抱她,被他忍住了。

“還可以。”真亦麵對突如其來的陸海君有些不知所措。

陸海君說:“還可以就是不好。”

什麼話都讓他說了,真亦還能說什麼?

隻能轉移話題:“你怎麼在這裏來了?”

“我到附近工作,恰好經過你的畫廊,看見這裏麵的畫每一幅的落款都是你的名字,便進來看看。”他指著真亦習慣在畫框裏簽名的那個地方。

那是真亦的藝名,在水一方。

幾個字被真亦巧妙的運用,寫成了雲朵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