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吹過來一絲輕風,但撲在燥熱黏濕的臉上絲毫沒有用。
抱了一會兒,等她情緒稍稍穩定一些了,陳灝東才拍了拍她的背,"可以了,走吧。"
他不哄人,也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
當初跟你好,你願意就點頭,現在要分手,不作任何鋪墊與修飾為自己辯解,隻簡單地把事情說清楚,並不留餘地。
何靈何嚐不理解他的個性,在一起也這麼久了,自己當初喜歡他的爽快幹脆,現在也必須承受這種性格帶來的疼痛。
她終究是鬆了手,畢竟公開場合,周圍都是看笑話的民工。
"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係。"
"等等!"
陳灝東再度轉身。
何靈吸了下鼻子,脾氣鬧了,臉皮豁了,現在慢慢冷靜下來,總該說點正事。
"就算你要跟我分手,為什麼一定要辭職?"
陳灝東頓了頓。
"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行不行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辭職申請我不會批的,你要是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會影響到工作情緒,可以,我允許你休假一段時間,但是我不會允許你辭職!"
"……"
……
章律師隔了好幾天才給常安打了電話。
"抱歉周太太,這麼久才給你答複。"
"沒關係,章律師,是我要麻煩您!"
"哪兒的話。是你太客氣了。"
雙方寒暄,之後切入正題,"按照你昨天電話裏問的,我已經托北京的朋友打聽清楚了,現在孫正道已經進入服刑期,按理親屬可以例行探視,隻是介於你和孫正道的關係…"
常安與他的關係外界並不知情,所以在律師眼中他們兩個連朋友都算不上。
"您的意思是,我探視不了對嗎?"
"也不是,這方麵問題應該不大,北京那邊的朋友會幫你打點,隻是每月探視時間都是固定的,溝通下來應該是本周五,你可以安排一下行程,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把我朋友的聯係方式發給你,你們直接聯係。"
五分鍾後常安收到了章律師發過來的短信,她照著上麵的號碼撥了通電話過去。
對方姓朱,是位女士,應該也是司法機構裏麵的工作人員,隻是並沒透露什麼具體身份。
常安在電話裏暫且稱她朱小姐,兩人簡單溝通,約好了具體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第二天上午常安順利抵達北京,獨自拉著行李箱走出航站樓,鋪麵而來的便是北京燥熱無比的空氣。
排隊等候,上車。
"小姐,去哪裏?"
常安放好手機,"北京飯店。"
酒店是提前一晚在網上訂好的,原本想選其他地方,但她沒什麼方位概念,這次又是一個人獨自去北京,理智而言覺得還是應該選一個自己相對熟悉的地方。
短短一年時間,北京飯店她已經住了兩次。對周邊環境也算熟悉,所以最終還是把房間訂在了那裏,隻是今非昔比了,她沒那麼大的手段再住套房,訂的是普通的單人間,一晚上加上折扣券也要靠一千,這個價位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已經算奢侈。
常安到了酒店,入住。上樓,環顧整個房間,到底不如套房來得寬敞舒適,大概也就占了個老牌酒店和地理方位的優勢,畢竟長安街寸土寸金的,隻是一晚上一千左右的房費,常安想想有些肉痛。
她簡單收拾,已經過了中午,站窗口看著外麵的烈日也絲毫不想下樓覓食了,隻拆了包餅幹對付著填了肚子,之後洗澡,褪去旅途的疲憊,換了身睡衣便癱在床上。
明天便是周五了,常安打電話跟朱女士重新溝通了一下,約好第二天早晨見麵,全部安排妥當之後常安便躺在床上。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城市,甚至是陌生的空氣。
她知道自己早晚會來一趟,正如常望德所說,與孫正道見一麵,也可不留遺憾,但是她並沒想過會這麼快就來探視,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外,決定之所以如此匆忙,甚至是一念之間便訂了張機票飛過來,無非隻是因為自己不想在雲淩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