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抉不放心的看了宮以沫一眼,宮以沫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走了進去。
昭陽殿獨特的龍涎香撲麵而來,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宮晟和宮以沫都沉默了。
宮晟原以為自己會憤怒,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氣不起來,沫兒優秀是她的錯麼?錯就錯在,那些人眼睛都不瞎,都看得到最好的,而且不肯死心,這一切,又怎麼是她的錯呢?
宮晟哀歎,看著宮以沫肩頭微微滲血,阻止她下跪。
“既然有傷,還亂跑什麼?!”
他好沒氣說道,若是以前,他這麼說隻會給人一種中氣十足的感覺,但是現在,卻是掩不住的疲憊。
宮以沫看著他幾個月不見,就已經瘦的脫形的臉,鼻子一酸,依舊行了一禮。
“父皇,沫兒回來了!”
宮晟看著她跪下,然後爬起來,再硬的心也軟了,他長歎一聲。
“坐吧。”
宮以沫依言在他身邊坐下,之前那麼大陣仗,原本以為他們要吵起來的宮人都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而外麵,緊張等待的宮抉有些心浮氣躁,他怕父皇給皇姐難堪,又怕父皇咬死了不同意,皇姐會傷心。
但是這時,無人通傳,卻有一道含笑的聲音傳來,帶著莫名的涼意。
“這不是孤的好皇弟麼?”
一聽到宮澈的聲音,宮抉突然站直了身子,他可沒忘了,這個人,是他娶皇姐最大的攔路石。
宮澈寒星般的眸子冷冷落在宮抉身上,他麵上帶笑,可再也不能給人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有陰冷,和危險。
隻見他走近後上下打量了宮抉一眼,微微挑眉。
“孤若是記得不錯,皇弟這會應該在隴城?”
他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嗯?擅離職守可是大罪,你說孤要怎麼罰你呢?”
宮抉自然知道現在朝政由太子暫管,他神色淡漠。
“自然任由太子發落。”
話雖這麼說,可是他氣勢分毫不弱,兩個人站在一處,本是彙聚了天下所有靈秀,但他們之間又好似隔了冰與火,稍不注意就是崩潰的局麵!
殿內,宮晟閉著眼躺在床上,他眼窩微陷,閉著眼的時候更是給人深深的疲憊感。
“沫兒,你為何而來?”他啞聲問。
宮以沫低下頭來,“父皇,我想找你要個人。”
“宮抉?”宮晟半睜開眼睛看著她。
宮以沫局促的低頭,手不由攥緊自己的衣服。
“是。”
她回答卻坦然而毫不猶豫。
宮晟又歎,每一次歎息,他臉上的生氣仿佛也跟著歎掉了一般。
他眼睛看著窗外,好像看到了別的地方
“沫兒小時候你是個很有靈氣的孩子。”
他突然說道,“你有大人都沒有的果決和通透,你看事物,比父皇還要看的長遠,你重情重義,又瀟灑自如,那時候,朕真羨慕你,你遊走在世外,天生就該被世人仰望,永遠都不會為了誰煩惱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