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煙輕輕鬆開老太太的手：“奶奶，我真的要走了，還有事！下次再來看您！再見！”
說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顧斯曼瞧著她那倉皇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
沈初煙！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墨家門口掛了一個“沈家人和狗不得入內”的牌子，掛了好幾年呢！
聽到樓上傳來甩門的聲音，老太太氣得身子顫抖：“去！讓墨涼川那個畜生給我下來！讓他去把煙兒送回去！外麵那麼冷的天，讓她怎麼走？”
方姨連忙點頭：“是！”
顧斯曼和墨曉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錯愕，和不服。
但礙於老太太在，都不敢再多說什麼。
……
沈初煙一口氣跑到墨宅外，才喘了一口氣，放慢了步伐。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仰頭望著蒼茫天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眼眶裏蓄滿淚水。
用力逼回去，又仿佛全部流進了心裏，又燙又鹹，蟄得渾身顫抖。
她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墨家大門，轉身沿著馬路邊的人行道，迎著漫天風雪，向遠處走去。
再見了，墨奶奶！
這一生，能有您的憐愛，煙兒已經很滿足。
希望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初煙凍的膝蓋以下沒了知覺，可這邊是郊區，又逢大雪，根本沒有出租車經過。
突然，一輛黑色邁巴赫慢慢行駛到和她同步。
沈初煙下意識看過去。
車窗落下，墨涼川那張比這風霜還冷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上車！”
沈初煙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大步向前。
可還沒走出幾步，手腕上一痛，整個人被連拉帶拖塞進了副駕駛。
“墨涼川，你想幹什麼？”她掙紮，用力去推男人。
墨涼川大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若不是奶奶下令讓我送你，你以為我想管你？”
他咬牙說完，用力甩上了車門。
沈初煙愣了一下，臉上的恐慌漸漸稀釋。
原來是墨奶奶。
她不再掙紮，默默拉過安全帶。
墨涼川上車發動了車子，陰寒的眸子看著車前白茫茫的世界，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車內一片詭異的安靜，隻有暖氣從出風口出來發出的呼呼呼的聲音。
沈初煙的身上慢慢有了溫度。
她抓著安全帶的手指用了用力，輕聲開口：“把我放在前麵地鐵口就行，路況不好，你早點回去。”
吱——
一個急刹車，車子驟然停下，在雪地裏留下很長一段黑色痕跡。
沈初煙的身子狠狠向前一傾，差點撞到前麵的置物台。
墨涼川雙臂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冷冷開口：“既然走了，為何還要回來？為何不直接死在外麵！”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低沉，嘶啞，帶著明顯的隱忍。
沈初煙用力眨了眨眼睛，逼回眼眶裏的濕潤。
重逢以來，他這句話算是最溫柔的了吧。
她轉眸看向他那冷俊的側臉，淡淡笑道：“因為我想回來親眼看著你是如何蠢死的！”
男人驀地轉眸，一雙冷眸裏有明顯的怒恨一層層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