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戚團團摸著耳朵看著自己，目光十分詭異，還半天不吭聲，君九離微微挺直了背脊。
可戚團團依舊不吭聲，反倒是盯著他的目光更怪了。
君九離被她看得有些俊臉微燙，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但很快他就斂了這莫名的情緒，認真思忖她到底是怎麼了。
想來想去，大概是秦玉真的讓她覺得為難。
君九離臉色一肅，認真問道：“果然很為難？”
她太強大太淡定，以至於讓他都忘記了，她也才不過是個十六歲都沒到的小孩兒呢。
自己把秦玉這麼一個老狐狸推給她，的確是欠考慮了。
戚團團見他認真，連忙搖頭：“沒。”救人而已，隻要帝王肯讓她放開了揍，她就沒問題，不為難，甚至還有點兒小期待。
帝王皺眉看了一眼下麵的秦玉，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嚴厲之色。
這小子的確是個極為難纏的主兒，當初為了反抗他母親，硬是從一個一直隱忍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幾乎滅人滿門的劊子手。
君九離至今都記得自己將那小子拎出來的時候，他滿身是血的模樣。
這麼多年來，除了自己，他還真沒見過他對哪個人假以辭色，乖乖聽話，反倒是常常把人整得死去活來。
若是戚團團也被他整了……
雖然君九離心中明白，戚團團並非什麼柔弱的小姑娘，便是秦玉也整不到她，但他隻是想想這個猜測，就覺得十分不痛快。
他如今護著戚團團最大的理由，就是他不想讓這個驕傲在骨子裏的人，被人仗著修為和強勢欺負。
秦玉也不行。
君九離淡淡地道：“他打不過十六。”
戚團團茫然：“嗯？”
君九離神色淡淡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的意思是，若他不聽話，你就讓十六揍他。若他玩兒陰的……”
君九離眼底浮出冷意：“哪怕隻是一次，你便不用再管他。”
一個人若是對真心救助自己的人都能玩陰邪心思，那麼，這種人不救也罷。
戚團團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她笑嘻嘻地往下麵的拍賣台上看去，不過這會兒再看，就不是欣賞美人兒的目光了，而是打量解剖體一樣的涼颼颼的目光。
台上正在拍賣抬價的秦玉倏地抖了抖，隻覺得後脊背莫名有些發涼。
察覺到似乎有一道古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原本嫵媚多情的眼睛，瞬間變得冷厲涼薄，銳利地朝著三樓看了過來，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笑盈盈的桃花眼。
這雙眼睛清澈透亮，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猥褻之意，隻是裏麵的情緒有些怪怪的，仔細看，似乎是揶揄和壞笑……那是一種純淨小孩子才會有的幹淨。
秦玉隻愣怔了片刻就被叫價聲喚回神智，笑眯眯地衝著戚團團勾了勾唇角，便又主持他的拍賣去了。
戚團團摸摸下巴：“我可不會跟這種老狐狸客氣的。”
不過，治病的事兒不著急，先談生意，然後等她把藥膳理療的莊園建起來再說。
既然這人是帝王的表兄弟，她不介意多給他幾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