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是一種當時的場景有多可怕,她不過就是隨手在自己的臉上搓了搓,想要讓困倦的自己清醒一些罷了,可就是那一下子,卻是滿手的血肉皮子!
戚明秀至今想起當時的場景,都忍不住渾身顫抖。
她簡直要嚇瘋了,可家中的毒師全都替她看過,卻無計可施,無奈之下,她隻能自投羅網地來找戚團團。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也就隻有戚團團,才能夠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她下毒!
來之前,戚明秀其實懷疑過戚明決,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一來,跟自己一起的柳氏完好無損,自己也並沒有跟戚明決單獨接觸過,二來,自己還拿捏著戚明決的把柄,他不敢這麼對付自己。
戚明秀思前想後,隻能把一切歸因於那個神出鬼沒的血衛——
一定是戚團團要跟天醫局的人鬥毒,而自己這個郡守夫人的身份正合適戚團團下毒警告天醫局,所以讓血衛來給她下毒了!
這個邏輯完全說得通,所以戚明秀偷偷溜了出來,找到了這裏。
她不想死,尤其不想就這麼如同斑駁的舊城牆一樣,難看至極地去死。
“幫幫我!再給我一杯藥茶!”
戚明秀猛然轉頭撲到了戚明決的麵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麵上明明還是哀求,眼底卻已經流露出了陰狠的威脅。
“給我藥茶!不然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下的事情!更會讓柳氏要了你爹的性命!你可別忘了,那藥要是不吃,人是會瘋的!”
戚明決眼中驟然爆發出陰狠之色,一把掐住了戚明秀的脖子。
哪怕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也受到了算計,可他聽到戚明秀的話,依舊覺得暴怒不已。
若非眼前的這個女人想要謀奪厲州郡戚家,自己如何會做下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父親和大伯,又如何會陷入險境?
他至今都還記得冬兒慘死時候的慘狀,還記得自己如同豬狗一般枉顧人倫的行徑,他整個人都已經肮髒透頂,唯一能夠做的,就隻剩下保護自己的恩人,還有親人了!
戚明決深深吸氣,才壓製住了現在就捏死戚明秀的衝動,砰地一聲將她摔在了地上,冷聲道:“你膽子很大,在這裏還敢威脅我。”
戚明秀冷笑道:“事實上,我的膽子比你想象中的更大!好了,我知道你驟然知道你父親的事情,難免會覺得生氣,但,你得明白,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不是嗎?”
她扯起了嘴角,充滿了惡意地笑:“如果不把你父親也扯進泥潭裏,日後若是你大伯後悔了,想把家主之位傳給別人,你怎麼辦?
放心,我們當初定下這些計策的時候,都是在為你鋪路,隻要你好好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這厲州郡的戚家,整個都是你的!”
戚明決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神色始終篤定的女人,眼中忽然滑過了一絲明悟。
他忽然就懂了,為什麼少族長那麼篤定自己不會穿幫。
原來,在戚明秀這種人的眼中,真的就隻有權力和錢財,其餘的親情,信任,所有有關真善美的東西,對於戚明秀這種人來說,都不過是醜惡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