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景念還在打嗬欠，就被李老太太叫醒了：
“念念，今天放假，咱們去買點東西吧。”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摸了摸兜裏的存折。
裏麵是她這些年攢下的錢，和景念剩下的生活費。
大概有五萬塊。
老太太始終記得昨天曲虹玉的話。
雖然她是鄉下人，但也知道，揚城一高是整個揚城最好的學校，從市長千金，到名流少爺，什麼身份的人都有。
景念的家庭，在一高隻能算是中等。
但昨天曲虹玉的目光，已經暴露了很多問題。
她從前買給景念的衣服，在揚城是上不了台麵的。
老太太怕景念被同學笑話。
她身體還硬朗，一時半會用不上這些錢。
得給景念置辦幾身好衣服。
李老太太想帶著景念逛一下商場，但根本找不到路。
最後，還是景念招手打了個車，把兩人送到了揚城最大的商貿中心。
這裏是揚城的CBD，正值上班高峰期，到處都是車。
李老太太眼都暈了，跟在景念身後才找得到路：
“這、這就是揚城的商場啊。”
她身後有兩個穿著很嬌氣的小姑娘，聽到老太太的話，不由得捂著嘴偷偷笑起來。
景念沒有回頭，隻是握緊了老太太的手：
“差不多。”
李老太太忍不住又摸了摸存折。
應該能買得起吧？
李老太太特地找了一下導購：“服務員，你們這那種比較貴的名牌衣裳，都在哪啊？”
導購嘴角一抽，她在這裏工作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被稱作服務員。
她不由得嘴角向下一撇，指了指旁邊：
“我們這兒的衣服太貴了，您要不看看對麵的商超，那裏的衣服比較平價，質量也不錯。”
李老太太搖搖頭：“不，我要買貴的。”
導購也沒再勸說，她當了十年導購，自然很有經驗。
這種固執的鄉下老太太，你要是跟她強嘴，說不定她暴脾氣上來，能跟你對罵一天。
鬧完事，人家起來拍拍屁股走了，帳可算在她頭上。
反正等老太太到了店裏，看見價格，發現自己買不起之後，自然就走了。
“老太太，名牌門店都在四樓。”
導購的唇角有一絲冷嘲。
四樓的確是名牌的門店，不過都是高定。
一件衣裳，至少也幾十萬。
李老太太帶著景念坐電梯到了四樓，裏麵都是各種外國牌子，她一個也不認識。
不過老太太知道，景念喜歡黑色，就隨便挑了一家，黑色衣服多的店鋪進去。
門口的導購一扭頭，瞧見兩人，頓時眉頭一皺：
“老太太，去別的地方看看吧，我們這兒的衣裳，你可買不起。”
李老太太皺眉，拍了拍衣兜：“知道，我帶錢了。”
導購皺眉，沒再言語。
李老太太左顧右盼，看到一條跟景念昨天穿的裙子很像的黑色連衣裙。
同樣都是黑色雪紡，但這條裙子就怎麼看怎麼好看。
李老太太拉了拉景念，指指裙子：
“念念，你去試試那件。”
景念點了點頭，朝裙子走過去，導購忽然開口：“那條裙子48萬，買得起再試，別弄髒了衣服！”
李老太太臉色一僵。
她有些局促地看向景念：“念念，要不咱們換一家？”
導購在一旁冷哼：“都說了你們買不起了，浪費我時間。”
她話音剛落，忽然發現景念已經把裙子從模特上扒下來了。
用的是兩隻手，動作很粗暴：
“這裙子我一個人不會穿，找個人來幫我。”
導購翻了個白眼，立刻想把衣服搶回來：
“都說了，買不起就別碰！”
她上前幾步，想要對景念動手。
“離我遠點。”
景念直接拿著衣服後退了一步：“扯壞了你賠不起。”
導購臉色鐵青：“碰髒了你還賠不起呢！”
景念抬眸，秋水一般的瞳仁清冷無儔：
“你以為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