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機都摔成那樣了,總歸是要換的。我既然送給你,你就收著。”陸忱眯著眼睛,有幾分不講道理的將手機往她的懷中一塞。
“我不要。”
楚凝想都沒想,就將那個如同燙手山芋一樣的手機又丟回去給他。
“拿著。”
“不要。”
兩個人這一來一往像極了鬥氣的小孩子,可偏偏他們都未曾察覺到現在這行為是有多幼稚。
“我陸忱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的道理。”陸忱看著最後還是丟回自己手上的手機,黑眸深處流露出幾分不悅來,他抬眼凝視著楚凝緊繃著的臉龐,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不需要你送東西給我,陸先生,你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難道你忘了,停止助養的合同我很早就簽了嗎?”楚凝的膽子忽的大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裏生出的勇氣,她用半真半假的口吻說道:“你對我這般好,莫非你對我有什麼企圖?嗯,讓我想想,不會正如陳小姐說的那樣,你被我勾引住了?我竟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魅力。”
她的神態輕鬆,仿佛不過在講一個玩笑。
陸忱注視著她那有幾分飄忽的眼眸,搜尋著破綻,隨後他麵容上的神色漸漸地恢複冷漠,薄唇輕啟:“既然你不要的話,那這就是毫無作用的垃圾,丟了罷。”
他話音剛落,就按下窗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抬手就將那手機丟了出去。
這連貫一氣的動作,讓楚凝瞪大了眼睛:“你!”
她到底是普通人,眼睜睜看著快上萬的手機就這樣被當垃圾丟出去,還是會很肉疼。
有錢人也不帶這樣玩啊?!楚凝皺緊了眉頭,強忍住下車把手機撿回來的衝動,一個勁的告訴自己,那個手機反正不是自己的錢買的,丟了的就丟了,她壓根就沒什麼好心疼的。
“這樣的結果難道是你想要的嗎?”陸忱盯著她那張一陣紅一陣白的漂亮臉龐,十分冷靜的來了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語氣,如同作壁上觀的局外人。
楚凝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陸忱這幅態度真的讓她心口堵得慌。
他總是這樣,擺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態闖入她的生活中,把她的情緒攪亂一通後,又以這樣一副姿態全身而退。
不公平,太不公平!
他這樣肆無忌憚仗著什麼?仗著有錢嗎?不,有錢的人那麼多,可他人並沒有這樣的權利。
楚凝很清楚這問題的答案——他不過是仗著她喜歡他。
正如那《紅玫瑰》的歌詞所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陸先生,那手機是你買的,所以你怎麼處理我也無話可說。也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送任何東西,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我需要有我自己的生活。”她的一隻手已經攀上了車門把手,飛快的掃了一眼陸忱愈發陰沉的臉色,她打開車門,就要走出去。
身後驀地傳來一句冷冰冰又沉重的話:“我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從小養大的阿凝,竟會這樣絕情,跟我撇的這麼幹淨。”
楚凝的動作一瞬間僵住,那句話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把匕首敲在她的脊梁骨上,她的肩膀不禁顫抖著。
最終她還是沒有回頭,將車門重重關上,大步朝著樓上去。
她的麵色如常,路上遇到物業時還微笑的打了個招呼。
直到掏出鑰匙打開房間的門,回到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小窩的時候,她的眼淚大滴落下,毫不誇張的說,就如同打開自來水龍頭。
楚凝也不知道,她竟然可以哭成這樣,還可以流下這麼多的眼淚。
怪不得《紅樓夢》裏說女人是水做的,她也不是例外。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隻知道那難過是她無法控製的,哭到最後,眼睛腫脹又幹澀。
耳畔仿佛又響起陸忱那句話來,“我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從小養大的阿凝,竟會這樣絕情,跟我撇的這麼幹淨。”
他竟然說她絕情?楚凝揉了揉眼睛,陸忱未免也太會倒打一耙,他似乎永遠都站在製高點,無論在哪方麵,永遠占據不敗的局勢,充當正義者的角色。
算了算了,她就在他的心中當個絕情的白眼狼罷了。
反正她也決定從此不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這次把話說開,就當畫上一個句號,一個不那麼圓滿的句號。
外麵夜色漸暗,楚凝看了一眼時間,從地上爬起身來,匆匆的衝了一把臉。
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紅腫的活像是兔子精轉世,楚凝伸出手指在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來,自我安慰著,最近不是流行什麼楚楚可憐的兔子妝容嘛,自己這樣也算是趕了一把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