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們的裝備全都被天目村的那個老太婆扣下了,他們怎麼還背著這麼一大包裝備。

心裏頭一驚,我再次探頭去看,隻見他們不僅是裝備齊全,身上穿的衣服也與我們很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在他們每個人的左胸位置,都別著一個小小的胸牌。

“眼鏡,他倆不是涯叔和李雪霜。”我說到,“那人也不是601!”

眼鏡見我如此肯定,很不解:“不是他們那還能是誰?”

我聲音哽咽,低沉,說出連我自己都無比震驚的話:“他們是二十七年前的那一夥人!”

“什麼?”眼鏡一驚之下從嘴裏蹦出來的這兩個字聲音特別的響,我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驚動了那一群人。

探頭看了看,還好,他們都在聚精會神的研究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二十七年前的那夥人?”眼鏡悄聲問。

我指了指他們左胸的位置:“看到沒有,他們都戴著胸牌,桃枝給我說過,Lily給他們團隊裏的每一個人都做了胸牌。”

“不僅如此。”我接著說,“你仔細看那個女人,雖然和李雪霜幾乎長得一樣,其實眉眼還是有很大不同的,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更柔媚一些,眉毛略粗,有股淡淡的甜意在眼睛裏,而李雪霜眼角眉梢都帶著烈烈的寒勁兒。”

眼鏡聽我說,也探出頭來看,看了一會兒點頭道:“確實是,看樣子和李雪霜一樣,但說話做事可比李雪霜溫柔多了,和李雪霜那個潑辣的婆娘根本不一樣。”

“不過……”眼鏡說,“不管他們是涯叔他們,還是二十七年前的那一夥人,不都是鬼嗎?”

我一想,也是。

眼鏡又嘀咕道:“況且,二十七年的老鬼,說不定更凶狠一些。”

“什麼?”我沒聽清。

眼鏡重複道:“你想啊,如果是涯叔他們也隻當了幾天的鬼,還沒害人的經驗呢,這二十七年的老鬼了,也不知道在這石頭灘裏害死了多少人,當然更厲害一些了!我看八成,倉木決帶來的那兩個年輕人就是被他們幾個給害死的!”

“我去!眼鏡,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瘮人!”我嚷了起來。

眼鏡不滿:“怎麼是我瘮人呢?我他媽的又不是鬼!”

我倆正縮在巨石後邊顫抖,就聽那邊那夥人裏又有人說話了。

“等夏遊找到破解這機關銅像陣的解法,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像李雪霜的那人女人說道。

現在看來,那人應該就是Lily了。

根據桃枝給我講的二十七年前,那支科考隊伍的經過,最後離開天目村的隻有Lily那夥人,分別是領頭人Lily,考古博文學院的院長閆承亮,一個和601長相相似的年輕人牟朋飛,鵝蛋臉長相甜美的阿九,還有就是中途加入的涯叔和我的小舅夏遊他們六個人。

這裏正好有五個人,除了夏遊以外,其他的人都在。那個少女就是阿九,皮膚黝黑的閆院長,還有牟朋飛。

我想,眼鏡昨天半夜看到的那個和我差不多的男人,就是夏遊了。

牟朋飛問Lily:“夏遊那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墨家的東西他都知道?”

我聽見他們提到我小舅的名字,也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

隻聽Lily沉默了半天,然後緩緩開口:“他和你是一樣的人。”

我愣了一下,和他一樣的人,這是什麼意思,顯然牟朋飛也愣了一下,然後他又問道:“他自己知道嗎?”

Lily回答說:“不知道。”

我越聽越糊塗,他們倆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牟朋飛又追問。

Lily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嚴肅,她看了一眼那個中途加入他們長得和涯叔一樣的男人的手,說道:“我仔細看過他的手。”

這時我才注意到,那個男人也和涯叔一樣戴著一副黑皮手套,一邊聽Lily說話,一邊若有所思的撫摸著自己左手的食指,那副神情,真的讓我毫不猶豫的斷定,他千真萬確就是涯叔。

隻是,我小舅的手怎麼了?腦海裏忽然想到母親留給我的油布包裹裏的那張黑白照片,又想到了在洞穴宮殿的壁畫上看到的正在舉行詭異儀式的十一個身穿黑衣手上紋著古怪符文的神秘人。

難道,照片上那放大了的左手是我小舅夏遊的?那他究竟和那些數千年前的神秘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