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飼養?”我吃了一驚,“這鬼地方怎麼會有人?”
涯叔說:“那倉木決不就住在附近嗎?”
“倉木決?”想到木樁子上放著的倉木決的頭顱,我心裏一寒,“不可能,他都被殺死了,而且他從未說起過這裏有這麼個地方……”
對阿……他媽的,既然是隻有這一條路通往那個湖邊,倉木決卻告訴我們過了石頭灘就到了,完全沒有提起這個地方。
“我他媽終於明白了!”眼鏡嚷起來,“山子,原來這倉木決一開始不殺我們是因為難得搬運我們的屍體!”
我也懂了,倉木決殺人是為了喂養這池底的吃人魚,如果在小木屋那裏就把我們殺了,那他一個人搬運兩個大男人的屍體到這麼遠的地方也太費力了,不如編造一個什麼瞎話,讓我們心甘情願的自己走來送死。也不知這次是出了什麼變故,讓他自己丟了性命。
“這麼看來,那什麼天目湖,湖底能看見過去預知未來的神像也他媽的是瞎話了!”眼鏡一頓臭罵,看他那副模樣恨不得出去踢那倉木決的人頭兩腳。
我也是一肚子氣,老子還給他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想到我和眼鏡兩人被人騙了,還對人心存感激,也真是傻得可笑。
眼鏡繼續憤憤道:“這倉木決也太他媽會裝了,一副憨厚善良的樣子,他咋不去當演員?說不定早發家致富了,跑這深山裏守著……”
涯叔在前麵說道:“那是他們家族的使命,倉木決的祖先是大巫後的祭司,負責在大巫後死後守著她的水晶棺,等待她重新複活過來號令天下,誰知這大巫後死了就沒再活過來,那些祭司就隻得一代一代的為那大巫後守下去。”
“咦,奇怪。”此時涯叔已經走到了那玉俑跟前,他看了一眼玉俑手上托著的玉帛,然後一臉疑惑。
“怎麼?”眼鏡趕緊越過去湊了上去。
“你們看。”涯叔指著玉俑向前舉著的雙手。
離得近了,我也看得更加清楚,這蓮花中心處是一塊六尺見方的平地,地上放著一具做工精細,通身雕刻滿饕餮紋的黃金棺材,棺材中鋪滿了各種水晶瑪瑙,看著極為奢華,而那玉俑被一根半立在棺材中央的銅柱支撐著,因此才得以站立。
想必,棺材蓋上是有機關的,蓋子一翻起來,壓抑住的機關彈開,放開銅柱底下的彈簧,讓銅柱撐著棺內睡著的玉人緩緩站起來。
不過,說來也奇怪,一般棺材為了討吉利,都是雕騰雲駕霧的飛龍,或是鹿鶴,再加些青鬆柏樹,梅蘭竹菊這些,怎麼這具棺材上雕的是饕餮紋。要知道饕餮雖然也是身手,不過卻是隻有一個大頭和大嘴,見什麼都吃,甚至連自己的身子都給吃光了,直到撐死為止,象征的是貪念,欲望的。
在棺材上刻這個,也太不討喜了。
隻不過,我對於這些也沒有什麼研究,這饕餮紋在棺材上另有寓意也說不定。
涯叔奇怪的是那玉俑的手,他指著玉俑雙手前舉托著玉帛的手說:“你們看,這兒本來放著的並不是這個玉帛。”
我一看,也看出來個大概,眼鏡卻還不明白,問道:“怎麼說?”
涯叔點了點玉俑的手掌,它兩隻掌心處各有有一個長方形工整的凹槽,看著像是專門用來固定掌中托舉的物件的,如今這玉帛放在其中,兩邊還空餘了很大的空間:“它原本托著的東西,比這玉帛要大。”
“誒?不對呀!”眼鏡出聲到,“這玉人舉著手立著的,那它趟棺材裏的時候,手是怎麼放的?”
聽到眼鏡的話,我一下毛骨悚然,看向眼前的玉俑,半透明的羊脂白玉裏裝著的是那個距今兩千多年前的戰國初人禽滑釐。
可現在看來,玉殼裏的屍體還完好無損,也許是在他一死亡後立馬裝進了玉石裏,沒有受到氧化腐敗,禽滑釐看著還和活人一般,全身皮膚健康細膩,麵目甚至微微帶著紅潤的光澤,他嘴唇輕抿,眉毛舒展,一雙眼睛輕輕的閉著,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眼鏡見我和涯叔兩人都沒說話,他吞了吞口水,顫抖著聲音問:“我還有個問題……這人他媽的是怎麼裝到玉裏麵去的?”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對啊,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這些玉殼仿佛是渾然天成的一個整體,而且還是質地上乘的好玉,周身沒有見到一絲裂縫,這人就如同是從玉裏長出來的一樣……
我退後兩步,不自覺的想要離這古怪的玩意兒遠一點,誰知道它會不會突然睜開眼睛,伸手前來掐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