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再做任何無意義的停留,直接一連下了三層,看到了涯叔說起的那兩個包裹。
包裹放在陰暗的牆角,在周圍也沒有看到什麼屍體遺骸,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留在這兒的,不過我猜測包裹的主人多半已經遇害了,這些裝備都如此的精良,如果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怎麼會棄之不用,隨意的丟棄在這裏。
涯叔將包裹裏的東西倒在地上,讓大家找一找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一個包裹裏有一個防風手電筒,一個燃燒彈,一個信號彈,還有很多壓縮餅幹,看生產日期,果然是1989年的,李雪霜還在背包的側袋裏發現一把手槍,還剩五枚子彈,看樣子應該也還能用。更重要的是,背包裏還有一個水肺。
我們馬上去翻另一個包裹,果然裏麵也有一個水肺。
我們早晚都要出去,這個水肺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後來,除了沒要那些過期的幹糧以外,我們把其他的東西都背上了,我負責背包,李雪霜拿著手槍和涯叔走在前麵,桃枝走在最後麵。
接下來的一路都很順利,也忘了一共走了多少層了,直到我們從上層的洞口裏跳下,濺了一褲子的水。
我們知道已經走到沉船露出水麵的最低處了。
好在這裏的水很淺,隻是稍微沒過腳踝,還能很容易的找到下一層機關的入口,不過,既然這層就已經有了水,還不知道這船底下究竟還有幾層,隻怕我們不能再繼續往下走了。
李雪霜請教涯叔:“你說天目神像在這船底?”
涯叔點頭,向前走了兩步,指著水裏示意我們看。
我們三個湊上前去,我一眼就看出來涯叔站的地方正是通往下層的機關入口,不過,在這入口旁邊,還有四個小字。
寫著:天目神像。
那字跡,和我幾乎一樣,我知道,這四個字是二十七年前,我的小舅夏遊留下的。看來,這個天目神像,果然在這下麵。不過,看Lily他們的裝備裏有水肺,下個水,潛到湖底不是什麼難事,我們這四個人,隻有剛剛無意間撿到的兩個水肺,最多也隻能下得去兩個人。
李雪霜略一沉思,就指向涯叔:“我們兩個下去,黃山,你和桃枝在上麵等著吧。”
我一想也是,涯叔懂得多,李雪霜又是大老板,他們倆不下去,誰下去。隻是我原本以為可以見到這座被吹得如此玄乎的天目神像,沒想到,走到門口了,還是沒能看的。
“涯叔,麻煩你托我們一把,我們去上層等你們,這層水太多,想坐都坐不下去。”我看了眼頭頂的洞口,我的身手可比不上涯叔,怎麼蹦也蹦不上去。
誰知涯叔竟搖了搖頭。
我去,不是吧,這麼點忙都不幫?
涯叔對李雪霜道:“黃山得下去,你和桃枝等在這裏!”
“什麼?”我和李雪霜都詫異了。
涯叔解釋說:“說不定下麵會遇到很多機關,隻有黃山可以解決。”
李雪霜皺眉,對這個安排,顯然她是很不滿意的,可是涯叔的話確實說得很有道理,她知道,我對於機關術還是很有一手的。
沉思了片刻,李雪霜將水肺遞給了我:“好,你們兩個下去,記住,我們的目的地是機關城。”
我點頭,在李雪霜的幫助下戴上水肺,打開洞口,緊隨涯叔之後躍進水裏。
涯叔一下水就將探照燈打開,我們接著往再下一層遊去,又一連遊了三層,我暗暗咂舌,這船也太他媽的大了,三千多年前的大巫後,竟然已經有了製造如此大的戰船的能力,看來她不僅僅是隻懂得借用迷信愚惑民眾,也有不容小覷的軍事手腕。
又穿過一個洞口後,我們終於看到了湖底。
隻是身體剛探出沉船,就有一股強大的暗流猛地的朝著我們卷來。我整個人如同被甩進了洗衣機了,五髒六腑都被攪得錯了位,七暈八素的一口氣沒喘得上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眼前有刺眼的亮光,我麵前是一座宏偉莊嚴的神像,說它莊嚴宏偉,神像渾身上下卻沒有任何的雕飾,樸實至極,隻有一隻獨目長在額頭上,軀幹如同一截石筍簡單天然,可就是如此的簡單,卻可以讓人從內心生出產生深深的敬畏感。我竟然有些不敢直視神像上的那隻獨目,那獨目有一種凜冽的威懾。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感覺那隻眼睛也正在看著我,似乎隻一眼,就能看到我內心深處所有的陰暗與自卑,人性中藏的汙穢,納的塵垢皆被曝露在了光天白日之下。
我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尊神像,它使我感到渺小卑微如螻蟻。
很快,我發現神像跟前還半坐了一個人,她向著地上深深的伏著背,胸幾乎已經貼到了地麵,看樣子是在虔誠的跪拜神像。她就那樣一動不動,保持著這種謙卑的姿勢,嘴裏還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