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休息……”涵白抽回手,剛要退開身子,卻被越垂闌拉住。
“你不曾碰過枕頭?”越垂闌懶懶朝後一仰,長臂往龍鳳對枕摸去,摸了半晌,緩緩從中抽出一個長長的匣子。
那匣子做工極其精致,外頭還鑲著珠寶,涵白心神一震,忽然想起九娘曾經對她說的話。
越垂闌得到了玉歌,用他的死生做賭注。
“石將軍替陛下得到玉歌,陛下全心全意為哲漱皇室,甚至不惜性命!”
她唯一不用揣測越垂闌的地方,恐怕就是對於樂理吧!
一簫一曲,都是人之常情。
“真的是玉歌……”越垂闌打開匣子,未親手觸碰,那股玉質的寒氣就讓她清醒了幾分。
“從此之後,玉歌的主人就是你。”越垂闌把匣子遞到她手中,看著她眸中帶著不可置信,不由揚唇一笑。
“奇珍異寶是哲漱帝王給帝後的聘禮,玉歌,是我給你聘禮。”
涵白手指顫抖,小心翼翼的從匣子裏把玉歌拿出來。
玉歌渾身碧綠通透,就如鏡湖一般,涵白從中能夠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喜歡嗎?”越垂闌眸中閃現憐惜,看著她的模樣,那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溫情起來。
那種憐惜和溫情他尚且不知,玉歌卻把他眼神中的點點滴滴印了下來。
“喜歡……”涵白眸中不知為何騰起氤氳,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讓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她抬眸的望著越垂闌,眸中秋水盈盈。
那一日九娘於她說起這件事,她雖是震驚,卻也不明其中,這事情不比得家國天下重要,她幾乎給遺忘了過去。
可是如今真正聽越垂闌在耳邊說到這句話,她心中所受到的震撼遠遠是那時候不能比擬的。
奇珍異寶是哲漱帝王給帝後的聘禮,玉歌,是我給你聘禮。
這句話,比著千百句濃情密語的情話,都來得動人多了。
娶你,不僅有我的人,還有我的心。人做奇珍異寶,心卻是無價。
這是一個承諾,無論承諾的多深多淺,但對於涵白來說,足夠過完這些時日。
如果可以,她想這麼過完一生,可是一生太長,她隻能想,隻能在每個夜深人靜輾轉反側的時候低聲歎息,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篤定。
唇角揚起淺笑,涵白低眸,把玉歌遞到唇邊,緩緩閉上眼眸。
“讓涵白……為你吹一曲。”
無以言表,隻能靠著音律,讓你明白。
倘若夫妻便是舉案齊眉,恩愛兩不疑,那麼在一切平靜的表象被打破之前,就讓她以真心對待他吧!
一曲結發,生死相隨赴,而今,情深不知處。
按著洞簫的指忽然被炙熱的掌心覆上,那溫度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涵白不由頓了頓,抬眸看向越垂闌。
在燭光的映照下,越垂闌邪魅的麵容如今更是多了一分說不上來的誘惑,那雙眼眸比起往日越發沉暗,甚至握著玉歌,涵白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炙熱。
越垂闌輕輕的把玉歌從涵白手中抽去,仔細的把它放回匣子,然後傾身探手把它擱在枕畔。
“哲漱有個習俗,夫妻同床之時,便要把最值錢的聘禮放在枕邊,這樣才能恩愛一生一世。”越垂闌身子離涵白極近,這話說出口,那聲音暗啞低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涵白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