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慌了，低聲對我說：“哥……今天太晚了……咱們就別唱啦，好麼？”
“為什麼不唱？哥高興就唱！小雨，你說哥唱歌好聽麼？”
“好聽，好吃，哥唱歌賽過張學友呢！哥，咱們現在不唱了行啵？”
我唱完了《九月九的酒》，接著又唱火風的《大花轎》：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
爬到了山頂我想唱歌
歌聲飄給我妹妹聽啊
聽到我歌聲她笑嗬嗬
春天裏那個百花鮮
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牽
又到了山頂我走一遍啊
看到了滿山的紅牡鵑……
我火辣辣的歌喉，加上樓道裏的回聲，還真是歌聲嘹亮咧！
這時我們已經上到三樓了，三樓對門房間裏傳出男人的吼聲：“他媽的！還太陽出來呢！現在都三更半夜了！誰還在那裏鬼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小雨慌忙伸手捂住我的嘴，“噓”了一聲，小聲說：“哥，咱們今天不唱歌好麼？改天小雨陪你去唱，好麼？”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不說話。
“哥，你答應不唱，就點點頭，我就鬆開手……”
我點了點頭。小雨鬆開了手。
我又大吼了一聲：“我嘴裏頭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裏頭美的是啷個裏個啷，妹妹她不說話隻看著我來笑啊，我知道她我來抱一抱，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那個月亮它笑彎了腰……”
“哥！”小雨又趕緊伸手捂住我的嘴，“你再唱小雨就把你扔這兒了！”
我搖搖頭。
“不唱了？”
我點了點頭。小雨這才放心地把手掌拿開。
我又大吼一聲：“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鄉沒有烈酒，沒有……”
“哥！汗死我了你！”小雨再次伸手堵住我的嘴，還生氣地在我手臂上輕輕捏了一下。
我掙紮著說：“我不唱了……”
“不信你了，哥。”小雨賭氣地說，不過這下她就更忙了，又要扶著我上樓，又要堵著我的嘴，她也沒有三頭六臂，把她累得呀！
夏小雨好歹將我搬上四樓了，她推開房門，徑直將我扶到我的臥室裏，又把輕輕扶到床上，服侍我躺好，還將被子拉過來替我蓋好，被套是她為我買的天藍色帶白色星星圖案的那種。
我渾身本來就熱，還蓋上輩子如何受得了！我起腳就將身上的被子蹬開了，嘴裏含糊不清地叫嚷著：“水……水……我口渴……”
“哥，你躺著別動，我這就去給你倒水來！”夏小雨慌忙跑出臥室，倒水去了。
夏小雨用她給我買的那隻可愛的白色陶瓷杯倒了一杯清水，小跑了進來，坐在我床邊要喂我。
我連忙支起上身，搶過她手中的杯子，仰頭“咕咚咕咚”開始往嘴裏倒水……
“哥，你慢點喝，不夠我再給你倒。”小雨看著我說。
“今天吃什麼啦？哥，口這麼渴？”小雨又說。
“好東西……‘美人出浴’……皮嫩肉滑的‘美人出浴’……好東西……”我迷迷糊糊地嘟囔著。
“哎！”小雨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哥，你都說胡話了，下次別喝這麼多酒啦……”
可能是我喝水喝得太猛，也可能是我的姿勢很怪異，有水進了我的氣管，我一陣劇烈的咳嗽，口裏的水一個嗆咳，全部噴灑到坐在床邊的小雨身上臉上脖子裏和我的床上。
“哥，慢點喝！”小雨慌忙扯過紙巾替我擦拭著唇角，還有噴灑在床上的水。
“對不起……”我還竟然還口齒不清地道了歉。
“我沒事的，哥，你沒嗆著吧？”小雨說，扶我重新在床上躺好，又替我拉上被子蓋好。
我還想踢被子，隻是雙腿軟綿綿地無力，腦袋昏昏沉沉地，睡意襲來，我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在我睡過去的刹那，我還聽到小雨顧自又歎了口氣說：“哥，好好的喔，妹妹會照顧你的……”
後來，我是被尿憋醒的，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我猛地睜開眼睛，臥室的燈還亮著，我感覺下腹部脹得難受，膀胱大概快要撐破了！臥室的門虛掩著，我一個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扶著牆壁，搖搖晃晃地出了臥室的門，穿過客廳，向洗手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