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最後對新郎新娘道:“我奉至高的聖父至愛的聖子至聖的聖靈宣告你們成為夫婦;上帝所結合的,人不可分開!上帝與你們同在,直到永遠!阿門!”

婚禮儀式結束後,夢瑤和何振宇牽著手從教堂前台上,沿著教堂中央的過道,緩緩走下來。一臉喜悅表情的夢琪陪伴在夢瑤身邊,忠實地履行著一個伴娘的職責!

親朋好友們都紛紛站起身,半轉身麵朝這對新人熱烈地鼓掌祝賀,過道兩邊有人開始撒花,撒向教堂上空,撒向身披潔白婚紗的夢瑤,撒向身著筆挺黑色西裝的何振宇,那紅色的玫瑰越撒越多,教堂上空仿佛是下起了玫瑰雨,那些紅色的紅玫瑰紛紛飄落,紛紛飄落在夢瑤和何振宇的頭發上,肩上,身上,紛紛飄落在地上,教堂的地板上,很快地就鋪上了一層紅色的玫瑰地毯……

我起初以為那是仿真紅玫瑰,但是那芬芳的玫瑰花香,告訴我這全是真的鮮花!是從花店裏剛剛運過來新鮮的紅玫瑰……

麵對這場華麗的玫瑰雨,麵對親朋好友熱烈地祝賀,夢瑤的表情無動於衷,她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望著我!我像一粒微塵隱沒在眾多的微塵之中!我強忍著內心的悲傷,強壯笑顏望著夢瑤,我也隨著身邊的人們站起身,機械地鼓掌,我不知為何鼓掌?為什麼?也許隻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罷了!

我知道夢瑤一定看到了我的笑容,聽見了我的掌聲,這就足夠了!這就是我趕來這裏的目的!隻要夢瑤幸福了,隻要她快樂了,我還有什麼要求不能滿足她的呢?

在這對新人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夢瑤開始無聲地落淚,第一個發現夢瑤落淚的人,是夢琪!因為我所站的位置,離夢瑤和何振宇已經很近了!我能聽見夢瑤在對姐姐夢瑤說話……

“姐!你怎麼哭了?怎麼哭了?”夢琪輕輕搖了搖姐姐夢瑤的手臂,急切地問。

夢瑤沒有答話,她的目光依舊注視著我,淚水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流……

何振宇也發現了夢瑤的異樣,停下腳步,注視著夢瑤溫柔地問:“你怎麼了?怎麼了?夢瑤!”

夢瑤沒也沒有答何振宇的話,默默地往前邁著步子,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她被抽去了聖潔的靈魂,在那裏舉行結婚儀式的,在那裏跟何振宇走在一起的,隻是她那副美麗的軀殼!

我立在下麵,與夢瑤的目光對視,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夢瑤心中的悲傷與心痛,因為我此刻也和她一樣的悲傷與心痛!我想離開,我想逃走,隻要還站在這教堂裏,隻要我還站在夢瑤的對麵,我不知道我的心將會在哪一刻崩潰瓦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問世間什麼最痛苦?莫過於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披上潔白的婚紗,而新郎卻是別的男人!

我想離開!可是,現在大家都在為這對新人祝賀,我現在突然抽身在這對新人之前,離開教堂,那就太顯眼了和太無禮了!因此,我隻能木木地立在那裏,迎著夢瑤的目光,我用目光安慰她說:“別哭!傻瓜!別哭!我在看著你!我一直在這裏看著你啊!”

林齊天和幾個身穿西裝很有派頭的中年男人走在這對新人邊上,他聽見何振宇問夢瑤的話了!林齊天向前趕了兩步,看看夢瑤,又看看何振宇道:“哭哭也無妨!新娘子出嫁都不是要哭的嘛!我女兒大概是期待這一天太久了!因此有些激動吧!嗬嗬嗬!無妨!無妨!”

但是大家很快就發現了問題,人們順著夢瑤的目光發現了我!人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人們都知道了夢瑤在為何而哭了?人們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向我,我已經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之內,就像我站在舞台上,站在那一束明晃晃地燈光之中!

我知道我和夢瑤自始自終都在繃著,繃著各自的心弦,繃著各自的情緒!但是,夢瑤最終還是崩潰了!在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夢瑤忽然掙脫何振宇的手掌,向我撲了過來……

緊跟著,我也崩潰了!我抬腿向夢瑤撲了過去……

人們開始驚呼,整個場麵一下子陷入了混亂,教堂裏喧嘩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