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方玉竹提起過她的這個幺妹,也是進了離少庵的天才人物,隻不過因為情緣未了,時不時的會心魔發作,瘋瘋癲癲。
不過看其容貌,最多三十出頭的年紀,而且其麵相來說,也是個典型的外冷內熱,隻要他謹慎點兒,倒也不難相處。
至於方清盈,才是真切的讓他頭疼。
當夜在小河灘,他在最後關頭激發了人靈之印,也無非是想製止方清盈墮入斷塵絕世的境地,至於之後如何如何,他根本無暇多想,隻是當做報恩,從此兩不相欠。
而今僥幸逃過一劫,卻又忽然迷茫起來。
如果說他的人靈之印真的如秘卷中所說的那麼神奇,那方清盈很可能會受其影響,不可能做到互不相欠,但畢竟方清盈如今已經有了婚約,再這麼糾纏下去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雖然鬱良捫心自問,還對方清盈有著愛戀之心,但他又有自己的底限,何況還跟程皓月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差點有了夫妻之實。
盡管方玉竹明擺著是利用他,盡管程皓月也有自己的私心,但畢竟有了肌膚之親,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噔噔噔……
就在他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有人上樓。
鬱良趕緊收了心思,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床頭,雙眼注視竹門,不敢有一絲怠慢。
吱呀一聲,竹門半開,一道倩影閃了進來。
鬱良一眼就認出來了來人的身份,正是方清盈。
牛仔褲,馬丁靴,米格短袖衫,還有那隻久違了的馬尾辮……
此情此景,讓鬱良心頭一熱,眼角隨即濕潤。
方清盈見他這般反映,當即眼淚汪汪,但嘴角依然翹起了笑容,舒展雙臂,在鬱良跟前轉了兩圈後,再也控製不住,驀地苦笑出聲:“鬱良,我回來了,我還是那個方清盈……”
鬱良見狀倍感欣慰,但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讓他不得不對情感之事忌諱如深。
盡管心頭有萬般牽掛,也不得不強壓下去,淡然一笑:“嗯,這樣挺好。”
方清盈見鬱良臉色忽然轉冷,隨即愣在當場,緊接著酸楚的試探道:“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鬱良聞言搖了搖頭,算作回應,之後起身到了窗前,輕歎一聲道:“清盈,聽說你訂婚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方清盈遲疑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絲惶恐。
鬱良一聽這話,久積在心頭的怨氣頓時膨脹,扭頭掃了方清盈一眼:“事兒既然已經做了,就肯定有人會知道,何況那晚你也親口承認了那人的存在。”
“哦,我明白了。”方清盈淒然的點了點頭,又盯了鬱良一會兒,才轉身離去,可出門的時候卻忽然回頭,梨花帶雨的說道:“良,你放心吧,我不是輕浮的女人,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鬱良聞言一驚,頓覺不妙,當即喊道:“等等,我,我有事兒要問你。”
“哦。”方清盈輕輕的應了聲,然後返了回來,怯怯的站在鬱良跟前,“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會一字不落的告訴你。”
看著方清盈淒苦的模樣,鬱良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彷徨,心說自己是不是太無情了,隨即臉色一緩,“哦,是這樣,你知道遺恨香嗎?”
“知道。”方清盈點了點頭,似乎早有準備,脫口回道:“遺恨香是我方家秘製的一種毒香,本是為你鬱家特意準備的,但在我第一次隨老祖宗去冀北鬱家坳,途徑豫中茅陽的時候,見她親自贈送給了謝家一瓶。後來才聽說這瓶遺恨香被用到了我表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