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倦死的那天是個晴天, 隨著生命逐漸消散,天靈石的力量也逐漸消失。
他讓所有人退下,虛看著宗越, 悵然若失,“宗仙子, 我是真心喜歡過你的。”
宗越感覺自己對顧倦的愛意一絲絲地消散, 卻仍舊笑著說:“大公子,我也是愛你的,比愛任何人都愛。”
隨著他最後一口氣的咽下,青鳳依照宗越的囑托將她記憶的封印解開。宗越站起身,推開窗看著夕陽道:“第二顆天靈石,終於徹徹底底屬於我了。”
青鳳:“咯咯咯。”
主人, 他死了, 你不會感傷嗎?
“為什麼要感傷?”宗越淡淡道, “所有的一切, 本不必如此。”
如果謝靈姝沒有設計謀害謝亦顧偃,如果謝靈姝沒有執意趕她走,如果顧倦沒有動用天靈石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雖然其中有她的推波助瀾,但真論起來, 還是種惡因才會結的惡果。
她推開房門,看著門外的眾人,淡淡道:“大公子, 去仙界了。”
顧紹昀一個踉蹌, 差點摔倒,還是顧偃扶住了他。
謝靈姝因為還關在地牢,根本沒放出來。
顧倦死後, 顧紹昀肉眼可見的疲憊了,將揚刀山莊的大部分事宜交給了顧偃,其中就包括藏寶樓的鑰匙。
“這個給你。這是我爹說要給揚刀山莊莊主未來的道侶的,原本是傳給大嫂的,但因為發生那些事,他心存芥蒂,就傳給了我,說是給我未來的道侶。我想,我未來的道侶除了仙子應該不會有別人,所以這鑰匙就交給仙子好了。”
瓊華握緊鑰匙,眸光複雜,“二公子,你何必對瓊華這麼好。”
顧偃釋然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從我昏迷睜開眼看到仙子的那一刻起,仙子的身影就在我的腦海裏久久不得消散。我想,或許上輩子,我和仙子也是道侶。這輩子我才對仙子情根深種。如今我揚刀山莊名聲跌入穀底,我想我父親會同意我和仙子結為道侶。隻不是不知道仙子對我,又是何看法?”
他誠懇地看著瓊華。
瓊華凝著他,沉吟片刻:“不出意外,我這輩子,也不會辜負二公子。”
這個兩次救她的男人,值得她去愛。隻是在他前麵,還有姐姐和對宗越的心魔誓。
顧偃聽了,溫然微笑。
等他走後,瓊華就去找了宗越,將藏寶樓的鑰匙交給她。
宗越看出她眼中的擔憂,淡淡道:“你放心,我對揚刀山莊藏寶樓內的寶物並沒有興趣,不會給你惹來麻煩。”
瓊華深吸口氣,行禮道:“瓊華謝仙子體諒。”
憑著那把藏寶樓鑰匙,宗越輕易進了揚刀山莊的藏寶樓。
她此行來,的確不是為了寶物。畢竟天靈石已經到她手裏,她對揚刀山莊的其他寶物不感興趣。
她來,是為看看揚刀山莊的藏寶樓內有沒有關於天靈石的線索。
從道宋尊者留下的獸皮那,她已經知道這神格化成的天靈石有五塊,分別在道宋尊者、玄天謝家、揚刀顧家、血月陸家和八神秘境手裏,但更多的關於天靈石的傳說,她卻不知道。
她翻來找去,終於在一處暗室裏,找到原本放天靈石的位置,並在木匣下,找到她師叔墨羽手中一模一樣的神語獸皮。
上張獸皮記錄著這天靈石乃神格所化,這張獸皮記錄的是關於這位神靈的名諱。
“萬界之主……月?月神?我在神界的時候,怎麼從未聽過這位月神的來曆。”宗越蹙眉。
獸皮上還記載這位女神乃是創世之神,以神靈的形象出現,卻從不管三千世界俗務。
“如果不命人供奉,還能叫神靈嗎?”宗越陷入深深的懷疑。
天上的神神力大多來自小中大三千世界信徒的信仰,這位月神不問俗務,不理世事,連傳聞都未留下來,怕是對上宗越前世這個輔助神,都不是對手。
“或許她早就隕落,隕落的時間比這三千世界的修士出現的時間還要早,才會沒有一點關於她的傳聞。”
宗越記下獸皮上的所有內容,將獸皮放回原處,隨後出了藏寶樓
因為蓬萊聖女還沒有查出殺害血月教教主陸昊天之女的死因,所以他們大多人還被拘於揚刀山莊界內,不過管束不似從前那般森嚴。
“眼看一月之期將到,要是蒼瑤仙子你還是找不出凶手,我們所有人豈不是還要待在這揚刀山莊境內。”宗越隨意地笑著,轉過頭看蒼瑤。
“我知道自從你在大婚之日揭發婆母,氣死道侶後,你在揚刀山莊過得並不好。可就算這樣,你何必冷嘲熱諷?難道嘲諷我就能讓你的日子好過?”蒼瑤回懟道。
自從那日後,揚刀山莊的仆役看到宗越都避之如洪水猛獸。
宗越淡笑,執著團扇扇柄道:“我可真懷念當初那個避我如蛇蠍的蒼堯道友啊。”
蒼瑤聽她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淡漠而疏遠地凝著宗越道:“我自知心機手段不如你,但隻要我蓬萊聖女的身份在,就能處處壓你一頭。”
原本她以為隻要宗越無意謝亦,終有一日謝亦會屬於她。可如今,就算宗越嫁為人婦,謝亦仍是對宗越情有獨鍾。
還有他的那個表哥,因為對瓊華仙子心有所屬,處處阻攔她處罰瓊華。而自從顧夫人壓入大牢,顧倦死後,顧莊主對他是越來越看重和寬容。在揚刀山莊境內,蒼瑤竟一時真拿他和瓊華沒辦法。
再想想在子戀母事件發生前,對宗越一見鍾情、言聽必從的顧偃,蒼瑤真是咬牙想問,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戀愛腦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