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蠱,就是將人煉成蠱。
變成蠱後的人,雖然喪失理智,不得不聽從煉製人蠱的蠱師,但卻壽命極長,隻要不重傷,幾乎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於是時任蠱師寨族長的綠姬動了心思。
千百年來,蠱師蠱術的秘方一直是不停更改的。這其中有好的改動,也有差的。
既然這樣,她是否能改動這人蠱的秘方,讓被煉製成人蠱的人依舊保持清醒,甚至保持活人的生機,聽命於自己。
她打聽到薑都寨、林樺寨、安穀寨都有人蠱的秘方,便自導自演來了一場救三寨的戲碼。再在得到秘方後,將這三個寨子所有的蠱師都毀去。
她原本想憑借自己細細揣摩這人蠱秘方的改進之法,沒想到幾年過去,卻毫無進展。
就在這時,她發現這位血月教的小公子極富蠱師天賦。甚至天賦比她還高。
原本作為南疆蠱師的她是看不上男兒的,更不想將衣缽傳給男兒。但為了盡早參透這人蠱秘方,她隻能化身中洲女子,入主血月教,成為血月教教主的寵妾。借機教導長生。
不過,南疆女兒的傲慢還是讓她將這個心智留在七八歲的小公子當做工具而不是徒弟。她用蠱控製他,用言語威脅他,每每催促他幫自己研究人蠱的進展,卻從未想到,有一天,這位小公子會成長得如此飛快,竟光憑自己就解了她的蠱,還把她逼到如此絕境。
眼見血月教的侍衛被自己和司空晗的打鬥吸引過來,綠姬無心戀戰,冷冷拋下一句:“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就消失在視野中。
她這句話是對小公子說的,顯然是認定小公子就是殺害她整個蠱師寨的凶手。
宗越見自己莫名其妙被人頂鍋,不由輕嘖一聲。
司空晗凝視她消失的方向,嗬斥來晚的侍從道:“沒聽見她說的話嗎?吩咐各路守橋弟子,關閉鐵索橋,再搜索整個潛龍山。決不能讓此人逃出去或傷到小公子。”
侍從們唯唯諾諾領命。
司空晗回首道:“長生,別怕。叔叔會保護你的。”
“我不怕。”長生幹脆答道,“她不會是我對手的。”
司空晗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一直護著的小孩會對他這麼說。
他垂下眸,蹙眉說:“是叔叔太過忽視,叔叔從來沒想過,這些年你經曆的竟然是這些……”
他身負天眼,卻眼睜睜看長生在他眼皮底下被綠姬逼學蠱術。
“司空叔叔,我不怪你。”長生從宗越膝蓋上跳下來,說,“你隻是我父親的下屬,這些本來就不是你的分內之事。我想,若是我是你的兒子,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不會讓我一個月見不到你一次麵。司空叔叔,我真希望你是我的父親。跟你去八神秘境的那幾天,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日。”
司空晗摸了摸他的腦袋,在長生問他願不願意當他的父親時,出於安慰心理毫不猶豫同意了。
長生以同樣的問題問宗越,隻不過將“父親”二字換成了“母親”。
宗越可沒司空晗那般沒警惕心,淡淡一笑說:“宗越身份低微,不配為小公子的母親。”
長生於是歪著腦袋看她,不說話。
司空晗也察覺不對,反正四周沒人,便撫著長生腦袋微微一笑說:“宗道友她不是我們血月教人,終究是要回中洲的。”
“可我不想要姐姐回去。”長生說。
他語氣認真,可惜司空晗似乎隻把這當成小孩子的玩笑話。
夜裏長生依舊住在司空晗的白池閣。
司空晗吩咐侍女帶他去溫泉洗澡,暗自對宗越歎道:“沒想到發生這麼大事,教主還是不關心長生。”
他原以為綠漪死去後,教主會將注意力放到長生身上,現在看來倒是他錯了。
宗越微微一笑,安慰道:“陸教主可能是公事繁忙。”
司空晗說:“這種時候,就算是公務繁忙,也不是不關心長生的理由。若這種事是發生大小姐身上……”
他話未說完,但宗越已明了他的意思。畢竟當初陸漪遇難,陸昊天可是親赴揚刀山莊為陸漪討個說法。
“有時候偏愛就是偏愛,非輕易可能改變。”宗越歎道。
她隻能這般安慰司空晗,總不能讓她說,陸昊天對發生在自己唯一兒子身上的事無動於衷,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
隻不過陸昊天死的方式,和別人有稍稍不同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第二更還在寫。再也不立flag了。
評論照舊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