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就失去了聲音。
噗!
是纖手入體的聲音。
“沒跟你說,在嫁進崇陽域之前,我是個心思狠毒之人,尤其擅長趁人不備取人性命。”宗越附到她耳邊,眼睫低垂,緩緩問道。
噗!
鮮血淋漓的手從破碎的腹部收回來,寒姬失去支撐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眼前,是破碎的、被血染紅的星空。
“我不喜歡殺人,在入崇陽域更是鮮少動手傷人過,你又何必步步緊逼呢?”
她成長於正道門派,哪怕日漸心狠,也喜歡通情講理,唯獨對寒姬這類魔修之流,下手果決從不留情。
宗越單手取出月白手帕,慢條斯理一絲不苟地將被血液染髒的右手擦拭幹淨,才麵無表情地重新凝望回躺在地上的寒姬。
寒姬沒辦法、也不可能再回答宗越。她瞪大著眼,眼裏有震驚、憤怒和不甘,她身上那副不屬於她的皮囊開始破碎,支撐皮囊行動的黑色液體像水一樣在地上流淌,順著道路石板間縫隙,靜悄悄朝兩地旁的青草地流去。
宗越一腳踩上去,稍稍俯身瞰過去:“原來還沒死透啊?”
原本灰敗的眼珠“哢”地一聲胡亂轉動起來,直到被宗越笑意盎然用匕首撬起。
“聊天?”宗越偏首,輕笑出聲,“或許我們現在真可以好好聊一次。”
灰白的眼珠沒辦法回答,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宗越。
宗越也懶得再氣她,寒姬非一般生物,輕易殺不死。宗越幹脆開門見山:“你們尊上帶回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
被挑在匕首尖上的眼珠艱難地移了個方向,指向東方。
確定在東邊院落看到謝亦的身影後,宗越連匕首帶眼珠擲到地上。
眼珠想跳回流液處,卻被匕首狠狠地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仙界的天空永遠光芒璀璨,哪怕是深夜,星星和月亮的光輝,也足以映亮每一寸土地。
宗越走進去,就看見謝亦撐著劍,坐在石階前,像一塊墓碑。
月光灑在他沒被黑綾遮住線條利落的下臉上,他看起來沒有呼吸。
宗越走近。
對於這位少宗主,她心情複雜。
一方麵她感激他的付出,憐惜他的遭遇,另一方麵,她又清晰地認識到,他現在的存在,除去威脅她,別無他用。
宗越目光落至他手中的殘劍上,無需召喚,殘劍便如閃電般,從劍鞘裏脫鞘而出,落至宗越右手。
原本悄無聲息宛若死屍的男人沉默地抬起首。
不待他反應,宗越就已出手。
劍光閃動,如長虹般凜然削向男人右肩。卻在撞向肩骨後,發出“錚”的一聲巨響,被反彈開。
不待宗越疑惑,傾注於殘劍體內的靈力已如遇撞鍾般回彈開,如隕石墜落勢不可擋衝向宗越右肩。
宗越手腕一顫,差點沒握住劍。她揉著被震得發麻的右臂,皺眉望向前方。
而原本坐於石階的男人也撐著劍鞘站起身來。
下一瞬,他身法詭魅,出現在宗越身後。伸拳就朝宗越後勺擊去。
這一拳以摧枯拉朽之勢,直直朝宗越後勺擊去,若不是宗越躲避及時,以劍去擋,怕是半個腦袋,都成漿糊。
他一擊不中,空中停頓片刻,第二擊就猝然跟來。
宗越斜身後躍,側身避開長拳同時,跳出謝亦攻擊範圍。
她右手被先前自己靈力震得發麻,發揮不出實力,幹脆長劍一扔,換左手握劍。
她主動出擊,長劍朝著謝亦腰腹處,奔著將他腰斬氣勢,橫掃過去。
哐——
長劍再次被震開,宗越借勢後跳,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