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三公子跋扈、不學無術,大公子隱忍卻難掩傲慢。如今是昶雅仙尊當權,你們扈家才活得好好的。你猜待殿下上位後,他能忍你們扈家到幾時?”
扈文天聽罷,不可置信道:“就因為她一句話,你就要和我爭域主之位?”
扈問天:“是。”
他們扈家的千秋萬代,不能毀在他們這一代。
扈文天氣極,卻也隻能強忍怒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比起你,我當不好這個域主?”
扈問天沉默。
扈文天:“我會證明給你看。”
比起扈問天,他更需要一場戰功來證明自己。
扈問天:“別做傻事。”
他這句話,如油鍋添柴,徹底激怒扈文天。
“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扈問天皺眉,他不想比,卻隻能順著話問:“比什麼?”
“既然你的人傳話說這四周都被崇陽布下斷絕傳送消息的法陣,那我們就比誰先把消息傳至其他三域域主手中。”
扈問天微蹙的眉頭沒放開,“無須傳信,待三天後,三域域主自會得知。”
扈文天道:“你怕了?”
簡單的激將法,但扈問天還是應了。
也許,連自己提議的賭局都輸了,大哥才能真正的心服口服。
而隻要有心,送一個出去傳信,對他而言並不難。
“娘娘,滄瀾域的西南、東北兩角,忽然冒出兩口,從中鑽出兩夥人,分別朝域外飛去。已派仙官前去攔截。”
“看清是誰了嗎?”宗越淡淡問道。
“看清了。”來稟告的仙官答道,“一夥是扈文天的門客興昌真仙、妙音天仙,一夥是扈問天的朋友嶽池金仙及其弟子。他們似乎並未拚盡全力,更像是在試探我們這邊兵力。”
“是嗎?你替我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從滄瀾域中出來的仙,但凡和扈文天有關,不惜代價,盡數殺之;但若是和扈問天扈二公子有關,不必趕盡殺絕,逼退回城中即可。”宗越道。
仙官走後,元嘉試探道:“娘娘此舉,是有何用意嗎?”
“我能有什麼用意。”宗越淡淡一笑,看向他,“左右不過是看不慣扈文天的為人罷了。”
元嘉聽聞過她和扈文天之間的恩怨,垂首恭維道:“這扈文天不過秋後螞蚱,遲早有一日得落入娘娘手中。”
宗越看他說:“隻盼那一日來得晚些。”
元嘉溫潤而笑,待退出臨時搭建的宮殿,才喃喃自語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務’。連這都做不到,這扈家,當真能堅持得長久嗎?”
“興昌、妙音、嶽池……他們都是精通步法的高人,如今卻全被打退回來,無一人突圍。”扈文天臉色陰沉地說道。
扈問天歎息,卻不得不讚歎道:“城外防範之人,是個妙人。”
沒有誰能預料到從滄瀾逃出的突圍之人會從哪裏冒出,但那人硬是僅憑手中的仙官將所有人防範。
聽他這麼說,扈文天不樂意了。他質問道:“到底是因為城外圍城的仙官是妙人,還是因為這城內有和他接應之人?”
扈問天愕然。
扈文天說道:“整整一天一夜,派出三波人馬,隻有你的人活著回來了。”
扈問天輕輕說道:“或許隻是巧合。”
扈文天冷笑:“誰能說不是呢?”
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扈凝天心驚,忍不住開口:“大哥、二哥……”
她話都未說出口,就被扈文天打斷。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扈文天看著她,“如果不是你,滄瀾就不會遭此一劫。”
他憤憤離去,徒留扈凝天握緊手中銀鞭。
“不用在意大哥說的話。”扈問天注意到她的難過,安慰說,“他隻是生氣過頭了。”
扈凝天委屈,想像以往一般跟二哥傾訴,卻隻得到扈問天的一句:
“凝天,我累了。”
他離去的衣角,撩在扈凝天的手背,卻像狠狠打了她一鞭似的。
二哥說,錯不在她,但他到底還是恨上她。
“將消息傳到其他三域是嗎……”
扈凝天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半晌後,圍守滄瀾的仙官就注意到,黎明的曙光中,一道紅衣如流星般劃過蒼茫的天際。
清晨明藍、青白、薄紅的天光中,她耀眼得宛如夜空中的星。
“是扈凝天。”
宗越也在仰頭凝視,片刻後淡淡說道:
“吩咐下去,放她過去。”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攔住攻打滄瀾的消息。
殺永淵仙君,攻打滄瀾,讓其他三域域主與崇陽離心,以致五域陷入混亂。
她覺得這樣很好。
隻可惜事態沒如她想象發展。
扈凝天在短短兩日內奔走三域,卻未帶回一名援軍。
“集我們四域之力確實可以抵抗崇陽,但它崇陽攻打的是你滄瀾,而不是我們其他三域,我們為何要集仙反抗?”
“唇亡齒寒?是你們滄瀾不敬崇陽在先,我們其他三域可沒有。崇陽若是對我們其他三域下手,不僅仙界大亂,還會遭天下仙唾棄,它不敢。”
“更何況,若是永淵仙君還活著,我們也不是不能聲援滄瀾,可如今,永淵仙君死了。連永淵仙君都能應付不了的人,你讓我們應付?不怕我們一出頭,就落個和永淵仙君一樣的下場嗎?”
“凝天神女,聽我一句勸,回去吧,你們滄瀾完了。”
消息傳到滄瀾域外,元嘉隻見自家娘娘沉默半晌後,冷笑問道:“我到底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