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徹見狀,輕笑道,“沒事的。若是真有事,方才雪兒就不是這般神情了。”
他雖然不知為何謝瑩兒會如此怔怔的,但看杜雪淳的神情,似乎劉雙權的計謀並未成功,否則,按照雪兒的性子,也絕對不會放過劉雙權的。聽到鳳玄徹的話,謝徑庭將信將疑道,“真的?”“自然是真的。你且放寬心吧,來我們博弈幾局。”鳳玄徹將桌上的棋盤擺好,對著謝徑庭招了招手。見鳳玄徹這般悠閑不擔憂的樣子,謝徑庭才信了他的話。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和鳳玄徹下起棋來。此時的屋子裏,謝瑩兒剛進房間,便撲到了床上。杜雪淳並未做任何的反應,靜靜地等待著。片刻後,見人兒撲在床上身子抖動起來,杜雪淳才鬆了口氣。若謝瑩兒一直這般繃著不出聲,她倒更加擔心,這樣哭出來之後,情緒便會宣泄很多了。片刻之後,杜雪淳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道,“瑩兒,若是不高興,便和薛姐姐說說吧,什麼都可以說,我保證不告訴旁人。”小丫頭的身子一怔,這才轉過身來。此刻,謝瑩兒一雙眼睛哭的通紅,眼神也不如從前那般清冽了。隻呆呆的看著前方,不肯說話。杜雪淳心疼壞了,問道,“瑩兒,怎麼了?給姐姐說說。”半晌,謝瑩兒才哭出聲來,“嗚....姐姐,薛姐姐……我一直都把太子哥哥,當做,當做我的親哥哥,他為何要害我啊!”她不傻,從方才那幾個歹徒的話中,她已經大概知曉了。這一切都是鳳玄冥設計的圈套,先是用騎馬引誘自己偷偷出府不帶侍衛,後又安排了劉雙權來英雄救美,讓自己和其有所瓜葛,最後順理成章的讓自己嫁給劉雙權。這邊是那龍二說的,劉雙權是太子欽定的國公府女婿一說。聽到這話,杜雪淳柔聲安慰著她,“他們是天家之子,多有不得已。這一次,他利用了你,往後,便不要如此輕信於旁人了。”若不是她今日設計好了一切,隻怕瑩兒還會如同前世一般,不可救藥的愛上劉雙權。幸好,幸好她重活一世。這一切,都來得及彌補。謝瑩兒呆愣著,沉默許久,“輕信旁人……我隻是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哥哥,會害我。”她胸口疼痛的厲害,對鳳玄冥充滿了失望。今日,僅僅看著劉雙權的背影,她都心神動蕩。如若不是之前見識了劉雙權的真麵目,恐怕還真會如鳳玄冥所願。想到這裏,她立刻說道,“今日還多謝薛姐姐。”杜雪淳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謝瑩兒,問道,“謝我?謝我做什麼?”謝瑩兒輕笑道,“其實,薛姐姐……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吧?太子哥哥安排的一切,你,翊哥哥,還有,哥哥,都是知道的,對嗎?”她瞪著一雙無辜的眸子看著杜雪淳,試探的問道。什麼?杜雪淳瞳孔一怔,有些詫異的看著謝瑩兒。她原以為,謝瑩兒什麼都不知道,卻沒想到她這般清醒。斷斷一會功夫,竟然就猜到了他們早就知曉。見杜雪淳怔住,謝瑩兒嘴角浮現一絲慘淡的笑意來,“看來我猜的沒錯。難怪,薛姐姐會提議今日和我一同去,哥哥這幾日,都不要我出門。我真是笨!你們這般關心我,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淨添亂!”說著,她懊悔的抱住了自己的頭,狠狠地錘了幾下,痛哭出聲。之前還因為謝徑庭不讓她出門的事情和謝徑庭有過爭吵,現在看來,真正不懂事的人是她!哥哥這般護著自己,自己還戳他的心!謝瑩兒此舉讓杜雪淳更是心疼,她急忙揉了揉謝瑩兒方才錘過的地方。“瑩兒,別傷害自己。我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杜雪淳有些愧疚,早知謝瑩兒會這般痛苦,他們就應當不管不顧將一切事情全盤托出。原以為瑩兒天真爛漫,但其實很是聰明。僅僅從一些細節上,就能看得出他們一早就知道了,是他們不好,不該瞞著她。謝瑩兒轉過身,看著杜雪淳,有些疑惑的問道,“薛姐姐……我怎麼覺得,你這麼像雪兒姐姐。你身上的香囊,和雪兒姐姐是一樣的味道!”從前她未曾注意,但方才她貼著杜雪淳的時候,卻聞到了這股熟悉的味道。她眼中滿是震驚,莫不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根本就是……聽到這話,杜雪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下一秒便穩住了心神,擠出一個笑容,“是嗎?那倒是巧了。”若是告訴雪兒他們的身份,隻怕會為她日後惹來禍端。與其如此,倒不如將這個秘密埋藏心底。聽到杜雪淳說的,謝瑩兒仍有些將信將疑,她凝視著杜雪淳的臉,端詳了許久。杜雪淳屏住呼吸,一刻也不敢放鬆。瑩兒這丫頭聰明,若真讓她發現了什麼端倪,定要暴露了。片刻後,謝瑩兒才歎了口氣,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道,“是我傻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雪兒姐姐。”雪兒姐姐和玄徹哥哥早已一同死在那東風坡上了,是太子親自去提的屍體,不會有假。隻是,薛姐姐未免也太像雪兒姐姐了。不管是行為,還是對自己的好,都如同雪兒姐姐還在她身邊一樣。見謝瑩兒打消了懷疑,杜雪淳才鬆了口氣。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日後,你打算如何?是告知太子,你知曉了此事?”她最擔心的便是瑩兒這丫頭心直口快,若是在鳳玄冥麵前說漏了嘴,隻怕鳳玄冥會起疑,整個國公府也會陷入危難之中。一旦忤逆了鳳玄冥的心思,落不得什麼好下場。瑩兒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太子哥哥……鳳玄冥既然想要害我,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我這般全盤托出,非但不能挽回什麼,還會讓哥哥和鳳玄冥生疏起來。我不要緊,決不能連累了哥哥和國公府。”這番話,讓杜雪淳驚了又驚。她有種莫名的感覺,隻是短短的一個上午,瑩兒便變化了如此之多,是她從前就知道這些,隻是不願意說出來,還是說,真是這般快就醒悟了過來?她希望謝瑩兒這般,卻又不希望她懂如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