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徹搖搖頭,“你親自去。若讓清風閣的人在苗疆大肆尋找,隻怕會惹出亂子。朕今日和皇後之事,不得對外人說起。若給朕下毒之人有心,定會查到朕已中毒。”
鳳玄徹思慮繁多,他一直在思考,這幾日他究竟是在何處染上的噬心蠱。若是這樣,隻怕他身邊出了內賊,便不得不提防了。清風閣的勢力因著風景入宮的緣故許久不曾管理了,鳳玄徹是個謹慎之人,自然不能冒這樣的險。“明白了。”風景轉身便準備要去苗疆的事宜,卻被鳳玄徹叫住,“記得,若有人認出你,便說為了朕充實後宮罷了。”苗疆多女子,會蠱術的也都是女子,如此一來,帶個女子回京必定矚目,不如便這般說。風景身子一愣,“那,皇後娘娘那邊……”“不許告知皇後,朕是皇帝,後宮若無人,這些朝臣必定會詬病。”這也是鳳玄徹當初為何不想當皇帝的緣故。隻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有的事情必定會身不由己。而且,這次不告訴杜雪淳,也是為了怕她擔心。看著風景離開,忘川有些沉默,問道,“皇上,若你後宮佳麗三千,也會把皇後當作鍾愛之人是嗎?”這話讓鳳玄徹一時語塞,回道,“自然。皇後與我是結發夫妻,共經曆生死,旁人永遠都無法比擬。”得到了這句話,忘川才安心下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鳳玄徹在當上皇帝之後,性情便變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那蠱毒的關係吧。忘川對鳳玄徹鞠了一躬,便退下去。鳳玄徹沉默的看著手中的奏折,這些奏折,無一不是在讓他充實後宮的。的確,新皇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要選秀,若因先皇駕崩之事而推諉,或許還能堅持幾日。可日後呢?日後他又要如何給杜雪淳解釋?鳳玄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坐上皇帝這個位置之後,他變了不少,再沒有當初那股對杜雪淳的熱心了。……自帝後有了嫌隙之後,杜雪淳便閉門不出。好在整個後宮還隻有她一人,不用應對各宮的請安。隻是,杜雪淳心中早已明白,自她來到這紫禁城之後,鳳玄徹就不僅僅屬於她一個人了。他屬於整個天下,還有,別的女人。那一日之後,鳳玄徹便再沒有踏足過坤寧宮了。整個坤寧宮冷的跟個冰窟似得,她原本還有些難過,但在後來,便麻木了,每日繡花賞花,日子倒也過的不錯。這日,明英慌慌張張的跑來對杜雪淳說,“皇後娘娘,出事兒了!”杜雪淳身子一怔,問道,“何事?”明英的胸口起伏著,顯然是才從外麵跑回來。“奴婢,今日去內務府拿布料的時候,在外麵就聽到他們在閑聊。說皇上最近看上了苗疆的女人,派了風景去苗疆呢!”“知道了。”杜雪淳麵無表情,繼續手上的針線,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實際,隻有她知曉此刻的心情如何。見狀明英一愣,以為杜雪淳是沒聽清,頓時說道,“皇後娘娘,你怎麼不著急啊!皇上都派風公子去找苗疆女人了!”“住口。”杜雪淳的語氣帶了些許冷意,看著明英。她從未對明英用這般語氣說過話,明英整個人都愣住了。看到明英的神情,杜雪淳才發覺自己方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本宮不是在埋怨你,隻是,皇宮之中,這些話不比當初在揚州的時候可以胡說。他現在已是皇帝,三宮六院,是尋常之事。”“可是娘娘,皇上已經有七日不曾來過了啊。方才我問忘川,風公子是不是去苗疆了,忘川還叫我不要告訴你。”明英有些委屈,這幾日帝後鬧矛盾,雖說其他人不曾給他們氣受,但明英總覺得心中不舒服。當初那麼難的日子都度過了,為何等到享福的時候二人反而吵架了。杜雪淳微微一笑,說道,“他不來,我們不是正清閑嗎?何況,剛剛打理朝政,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可是,娘娘,外麵現在傳言很難聽。說是因為娘娘無子……太後娘娘也在給皇上施壓,說要將杜青恒納入後宮呢!”明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什麼?杜雪淳的瞳孔一震,一隻手拉著明英,問道,“你說,太後要推誰?”“杜青恒!”明英也恨得牙癢癢,當初在府邸的時候,杜青恒是如何欺辱他們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杜青恒從前更是太子府邸的人,更是太子妃!若不是之前太後求情,隻怕早已跟著太子一同處死了。如今留著性命,竟然還想進宮作妖。杜雪淳的臉色有些難看,問道,“皇上如何說?”“皇上為難的很,相府給他施加壓力,加之太後的壓力。說是杜青恒當初本就是要許給皇帝的,隻是因為皇上有了皇後娘娘,所以才讓杜青恒這般。而杜青恒在府中尋死覓活,老爺還用官職來威脅皇帝。”說到這裏,明英就覺得氣憤。杜青恒已經嫁過人了,卻要依仗著家中的勢力和太後的寵愛入宮,不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杜雪淳的眸子一沉,若是這樣,倒是拒絕不得了。相府的勢力越發強大,隱隱有超過薛家的趨勢。而且這一次,太後還開了口,誰又敢置喙杜雪淳從前嫁過人的事情?“罷了。”杜雪淳輕輕搖搖頭,前世便是如此,沒想到今生同樣。就算自己同樣是杜珩的女兒,他卻從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過。即便自己作為皇後,他也要讓他的寶貝女兒來礙她的眼,堵她的心。明英見杜雪淳這幅模樣,也不敢問杜雪淳和鳳玄徹到底如何了,隻暗暗擔憂。“娘娘,你最近氣色很不好,不如叫太醫來看看吧?”杜雪淳笑道,“我自己便是醫生,請什麼太醫。”她氣色不好,乃是徹夜不眠的緣故。她也不知道為何,最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真的沒事嗎娘娘?我見你最近總是夢中囈語,不如還是差人來看看吧?”明英擔心的看著杜雪淳,這幾日夜裏,杜雪淳總是尖叫著醒來,也不知是夢見什麼事。杜雪淳搖搖頭,“無事,不過是一些可怕的事而已,我調理幾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