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淳冷冷的看著兆兒,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本宮前段時間身子病著,對你們格外寬容。不想竟然縱容你們成這幅德行!在座的所有人聽著,坤寧宮不養閑人,若總是徒生是非,亂嚼舌根之人,和她便是一樣的下場!”
她環顧四周,周遭的下人齊齊跪著應聲下來,不敢再有旁的動靜。原本大家都以為杜雪淳是個軟柿子,卻不想竟然這般果斷。兆兒此刻一臉的驚恐,頓時怒道,“皇後娘娘,你真的要懲治我嗎!”她不死心,一眼就能看出皇後是要拉她做替罪羊,若她真的被帶到辛者庫,此生便難以再翻身了。見狀,明英頓時嗬斥道,“你怎麼跟娘娘說話呢!娘娘是後宮之主,想要懲罰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此時,兆兒冷笑一聲,說道,“皇後娘娘後宮之主又如何?還不是不得皇上的寵愛,這後宮如今一個人都沒有,焉知不是皇後娘娘善妒的緣故?”她今日可打聽的真切了,聽說在朝堂之上,都有眾多朝臣彈劾皇後,想要讓皇上廢後,另立新後。就算杜雪淳現在是中宮,這位置也坐不穩。“放肆!”明英勃然大怒,這丫頭實在是太不知好歹。周遭的宮人都抬起頭來看向杜雪淳,這樣的傳言他們也是聽得真切。況且,前幾日那唐貴人暴斃的消息滿宮皆知,若皇後堵不住宮人的嘴,隻怕就連鳳玄徹也保不住她。杜雪淳感受到周遭傳來的眼神,深知若她不能用兆兒來立威,隻怕日後在後宮之中便毫無威信了。“皇後娘娘這般著急得想要處置奴婢,莫不是心虛了不成!”見杜雪淳的臉色不好,兆兒沾沾自喜的說道。即便皇上和皇後從前感情要好,可現在已經多日未曾踏入坤寧宮了。杜雪淳這個皇後之位,不過就是個空架子罷了,她犯不著害怕!若真讓杜雪淳處置了她,她這一生都完了。杜雪淳不怒反笑,緩緩地走到兆兒的麵前,正要開口,卻聽得一個極其威嚴的聲音出現,“皇後是否心虛,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可以議論的!”這話一出,眾人的身子皆跟著顫了顫,下意識的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杜雪淳猛然一怔,看著來人。果然,那一抹明黃出現,鳳玄徹高大的身影走進坤寧宮,身後跟著的是眾多禁衛軍。此時的兆兒臉色驟然慘白,原本她以為今日自己能夠躲過一劫,卻不想鳳玄徹竟然出現在這坤寧宮中!“參見皇上。”周圍的宮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跪著喊道。鳳玄徹並未理會旁人,徑直走向杜雪淳。看著杜雪淳那明豔的麵容,他微微一笑,伸手拉過杜雪淳的手,“今日怎麼出來也不多穿點衣裳,手這麼冰涼。”原本兆兒的心中還帶著一絲希望,若鳳玄徹是來廢後的,或是能看上她年輕漂亮,自己今日便還能翻身,可這話一出,她整個人如同墜落深淵一般。“本就是隨意走走,誰曾想你竟然來了。”杜雪淳低聲喃道,臉有些發紅。原以為二人冷戰了這麼些天,心中肯定會有嫌隙。直到今日見到這男子,杜雪淳才發現他們二人其實從未變過。鳳玄徹笑道,“前幾日有些繁忙,身子又有些不適,怕來看你反倒過了病氣,便隻能忍著了。”聞言,周遭的宮人暗暗心驚。眾人皆以為是鳳玄徹厭棄了杜雪淳,眼下看來,杜雪淳的確是鳳玄徹心尖的人兒,兆兒今日必死無疑。和杜雪淳閑聊了一句,鳳玄徹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收斂,他冷眼看了看四周,目光所及之人無不低頭顫抖。最終,他將目光落在兆兒身上,問道,“方才,便是你在和皇後頂嘴?”若隻有杜雪淳一人,兆兒還可分辨幾句。可鳳玄徹一來,僅僅是眸子裏傳來的冷冽都讓她膽戰心驚,如何還能開口。“不,不是。”她矢口否認,不敢抬頭。明英此刻冷笑一聲道,“兆兒姑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方才才說的話,怎得現在就忘了?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娘娘的皇後之位製不住你?”若按照從前,杜雪淳定會讓明英收斂分毫。但是在現在的緊要關頭,由著明英這般鬧一鬧也是好的,至少眼下這群下人不敢再造次了。“宮女不聽話,拖下去打死便是了,放進辛者庫也便宜她了。你動氣做什麼,沒得傷了身子。”鳳玄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宣判了兆兒的si刑。兆兒的臉色有些慘白,眼看著禁衛軍就要來拉人,頓時喊道,“皇上!奴婢方才說的都是實話,皇後娘娘善妒又小氣,這後宮不可無人!若留得這樣的後宮之主,隻怕日後大順堪憂!”她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來。即便是死,她也不會忘記是杜雪淳害她變成這般模樣的!她惡狠狠的看著杜雪淳,滿眼的憤怒。“將她的舌頭罷了,屍身拿去喂狗。”鳳玄徹眸子一冷,看向進忠。進忠暗暗心驚,答應了一聲便將兆兒拖下去。此時的鳳玄徹渾身都帶著怒氣,杜雪淳有些心疼,說道,“皇上不必擔憂,臣妾無事。”“這樣的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鳳玄徹看著四周的宮人,厲聲問道。這原本是朝堂之中的事情,竟然在當日便傳的滿宮皆是!這傳謠的源頭,絕不可姑息!眾人身子顫抖著,心知是方才兆兒的話惹怒了皇上。可現在誰又敢站出來說?這不是找死嗎?“你,說。”見狀,鳳玄徹指著一個最靠前的太監問道。那太監身子一抖,急忙說道,“回稟皇上,這,這奴才也不知啊,奴才所知的消息,都是從兆兒的口中說出來的!”這話倒是不假,整個坤寧宮的人因為事情甚少,倒是少有出去閑逛的時候。倒是這個兆兒日日出門,回來便張口說來。原本宮中勤勤懇懇的人眾多,但每日聽著兆兒都帶回來一些對皇後不利的言論,眾人的心思便散漫起來,對杜雪淳也沒有這般恭敬了。“其他人呢?”鳳玄徹抬頭看向眾人。眾人都跪在地上說道,“奴婢,奴才,也是從兆兒的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