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位小姐紅著臉走上來，經過雲落霞的這番表演，她的氣勢顯然就沒有前者這樣足。
她有些羞愧的道：“皇後娘娘，臣女平日不善歌舞，今日便隨意的畫上兩筆來慶祝這個日子。”說著，那女子便拿起畫筆。一旁是下人早就準備好的桌子與宣紙，她那瘦弱的手緩緩抬起，可落在紙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她在作畫過程中，旁邊的宮廷樂師十分有眼力見的奏起了樂。讓這位小姐不是那麼的尷尬。而就在這個空擋，杜雪淳正思考著抽哪個紙條，便聽著太後緩緩道：“今日這麼多京城女兒在這，也算是個好日子，皇帝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納幾位嬪妃，你覺得呢？”原來在這等著她呢。杜雪淳低頭冷笑一聲，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表情的不對勁，太後則是有些挑釁的看了她一眼。兩人在空氣之中的交鋒，無形開始。“母後，現在雖然國泰民安，但是後宮中已經有三個皇嗣，想必再過段時間還會有新的皇子，朕還不著急繼續在宮中納妃。”鳳玄徹的臉色有些不好，他沉著臉道，眼中對太後盡是警告。可太後卻是不依不饒的道：“先帝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後宮佳麗三千了，你現在才三十不到，皇帝，哀家難道會是在為難你嗎？”自然是。鳳玄徹在心中默默的道，沒有再接話，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一時間不敢再言。太後見鳳玄徹又跟自己來這一招，理都不理自己的問話，心中那股子無名火氣又漸漸的增長起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嘴角勾了勾道：“皇後，哀家也是過來人，深知後宮中的那些勾心鬥角都是無用之功，女人都會年老色衰，能夠幫助丈夫建立家業，這才是正事。”太後的聲音不大，但杜雪淳卻聽的一清二楚，她冷冷的看著一旁的太後。那眼神便像十二月份猝了冰的雪一般，十分駭人，太後無視她的眼神，沒有任何表情。“本宮最近也是有些無趣，日日在宮中圈著，也有些無聊，今日本宮的心情不錯，便給太後娘娘獻舞一曲，以祝您心情愉悅。”杜雪淳此話一出，許多人都有些驚訝。皇後娘娘竟然要當眾跳舞，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上次杜雪淳當著所有人的麵拔下寶劍，舞了一曲劍舞，還讓許多人都記憶猶新。因此，這次她主動開口，也讓許多女子有些期待。她們本就有許多人迷戀杜雪淳上次的劍舞，心中早就暗暗對杜雪淳有崇拜之情。一時間，便都對現在女子的畫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那女子似乎也意識到了如今的情況，手上的速度便也開始加快。她的汗水漸漸的流下，一旁的侍女連忙伸出手，為她擦拭著，心中也在為自家的小姐著急。“本宮先下去換身衣服。”看著眾人的反應，杜雪淳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平淡的道。便隨著明英一起到了帳篷中。她這次前來並沒有帶舞衣，但皇家獵場卻是一直有準備不少。看著各式各樣的飄逸長裙，每一件都在吸引著她的眼球，它們華麗又出色，全都是大紅大紫的顏色。杜雪淳迅速的挑中了一件赤色的廣袖舞裙。“就這件了，你迅速給我梳妝打扮吧。”因為時間緊急，明英的動作也很迅速，她給杜雪淳的臉上上著妝容。一時間，杜雪淳的那張臉，竟然充斥著明麗與張揚。就像一株人間富貴花，隻要行走的地方，便忍不住引人注目。杜雪淳本就長相不差，這樣一被裝扮，身上歲月的氣息全部被遮蓋住，反而還因為時間的沉澱，多了幾分鋒利之感。讓人覺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杜雪淳換上了那件自己選中的舞裙，這裙子是紗製，又輕巧，穿起來絲毫沒有厚重感覺，十分適合跳舞。“走吧。”其實明英也能夠看出來，杜雪淳突然的“心血來潮”其實都是因為太後的那句話。自家的娘娘並不想被人說成年老色衰。這才會重新穿上舞衣。從前在毒婆婆手下學習醫術之時，在閑暇時間，杜雪淳也會練習一些舞蹈姿勢，所以才能常年保持身姿柔軟。做起許多動作都不是很費力。二人重新來到了宴會上，第二個女子的畫已經畫完，呈上去給太後看了看，後者倒是覺得平平無奇，但看在那女子有幾分緊張的份上，還是誇讚了句。那女子心中有些興奮，自己這次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就算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去表演那又如何，太後親口承認了她的畫不錯，從此之後議親便可以多上一句。她畫出來的畫，也是被太後娘娘誇讚過的。那女子心滿意足的退下。剛好，杜雪淳便頭戴赤紅色頭麵，整個人如同一隻赤羽鳳凰一般，張揚又充滿攻擊力。太後一時間，心中有些不適。上次杜雪淳折損了胡族臉麵時候，雖然也是跳舞，可她並沒有穿著的如此張揚。這種裝扮，可不適合一朝皇後來做。但即使她心中雖然有些不適，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靜觀其變，看著這個杜雪淳能夠跳出多麼好看的舞蹈。想到她上次的劍舞，太後的心中還真有些沒譜。而一旁的鸝才人，一到這種環節，心中便有些打怵，她不想再次獻醜，可太後卻突然想起來她一般：“鸝才人，正巧你善於歌唱，便去給皇後伴曲，剛剛那個雲家的小姐奏曲。”太後這強行的組合，讓眾人都有些尷尬，他們本隻是想看杜雪淳個人的獨舞，根本不想讓其他人插入進來。而雲落霞的臉上也有些不讚同，不過她人微言輕，隻能重新站了起來。這個太後看皇後娘娘心中不適，怎麼要自己強行融入。但畢竟是太後的命令，她也隻好服從，便重新把那把古琴拿了上去。伴曲當然不能隻用一把琴，那些個梨園弟子也隻為雲落霞的琴聲的做輔助。“便給我奏一曲出塵吧。”過了一會，杜雪淳這才開口道。出塵是大順一位知名樂師的經典之作，就算現在也十分出名，是不少女子都想學會的舞曲，它前半部分清雅又高潔，展現著女兒家矜持的身姿。可後半段，卻如同新生的牡丹一樣，如同驕陽般耀眼。剛剛杜雪淳聽了雲落霞的琴聲，自然曉得了她的上限，這一曲對待其他女子可能有些難度，可雲落霞自然不在話下。自然那些梨園弟子也都可以。他們日日在梨園中練習這些樂器，早就對許多曲子了如指掌。更別說是風靡整個大順的出塵了。鸝才人心中歎了口氣，還好這首曲子的詞她背過，不然今日就要出醜了。她站在雲落霞的身旁，杜雪淳則是站在所有人的中央，緩緩的起了一個勢。她優雅的朝著雲落霞的方向，點了點頭。於是，一陣如霧般令人瞧不清的琴聲便直接升起，長笛瞬間合上，杜雪淳開場便迅速的轉了幾個圈，腳尖輕點，輕盈的如同一隻黃鸝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