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月朝按摩地手法實在是太舒服了,夏諾已經不知道讓月朝為她在浴桶裏加了幾次熱水,為她拿來第幾壇子酒了。

不知不覺間,夏諾便已經靠在了浴桶邊沿上,撐著雙手,一隻手挽著酒壇子,一隻手裏把玩起月朝腰間佩戴著的香囊來。“娘娘,您愛暮沉公子吧?”站在身後的月朝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十分好奇地看著夏諾的背影,問道。“愛,也不愛。你為何這般問我?”夏諾隻覺得奇怪,像這句話,往日的月朝是萬萬不會開口詢問她的。夏諾不由地扭過頭去,看著身後的月朝,一臉疑惑。隻因為怕夏諾多心,月朝從不在夏諾麵前提起暮沉。“娘娘您莫怪,奴婢隻是方才突然想起來。這房大人的容貌,似乎與暮沉公子有幾分相似,所以,奴婢才……”後麵的話,月朝不需說,夏諾便知道月朝話裏地意思了。其實,當初夏諾之所以看上房之如,便是因為這個原因。隻是想到,這房之如模樣上倒是同暮沉有幾分相似,可是性子完全不同。這房之如完全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做不得什麼大事兒。夏諾想起他來,心裏便暗暗地不舒服,若不是因為舍不得那張臉,她當真想把那房之如弄死得了。省得那房之如總在她麵前哭喪著一張臉,一遇到事情,就跑過來找她詢問解決的辦法。真真的沒有一點兒男人的擔當與責任感。“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夏諾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回答道。“那娘娘,可是……您為何那日特意選在太後寢宮啊?”月朝向來看不透夏諾,隻覺得夏諾心思深沉,萬不可以得罪。可是這幾次夏諾的做法,月朝就更加迷糊地看不懂了,月朝不由地好奇起來。“因為,我不想一直寄人籬下,我要封妃封後!”夏諾輕笑一聲,張狂邪魅仿佛天底下什麼東西都不在她的眼裏。現在,鳳玄冥離開了,夏諾的心裏沒了依托,便隻覺得生活太過於平靜、無聊,所以夏諾要想盡辦法讓自己的生活變的更有趣些,至於怎麼個有趣法。夏諾隻想著,反正這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她要將這後宮裏的那些正宮娘娘,一個接著一個地拉下來,將她們狠狠地踩在腳底。然後呢,然後看著她們一個個曾經輝煌無比,變成後來的落魄潦倒,她要欣賞自己戰果,她要將這個後宮變成她的狩獵場。一旁的月朝瞧著夏諾那副狷狂邪魅的模樣,心裏莫名地湧出一股寒意,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月朝隻覺得,現在的娘娘仿佛就像那深山裏走出來的野狼一般,嗜血殘忍,與當年的杜貴妃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娘娘……”月朝不由地後背發麻,隻覺得眼前的娘娘,與白日裏的娘娘竟是那麼的不同,仿佛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嗯?怎得了?”夏諾聽見月朝的呼喚後,這才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身後的月朝一臉不解地詢問道。“娘娘,這水涼了,您還要加嗎?”月朝趕緊搖了搖頭,十分殷切地低聲詢問道。此時的月朝,不由地開始懷疑起自己當初地決定了,跟著夏諾雖好,她當真能看的出夏諾的心機與手腕以及未來的無限輝煌。可是不知為何,此時的月朝竟然覺得自己跟著夏諾,就仿佛像是踩在刀刃上,稍不注意,便會摔得粉身碎骨,屍骨不留!月朝的心裏,不由地暗暗地浮現出些許後悔來。“不必了,你且扶著本宮起來吧!”夏諾搖了搖頭,緩緩地從浴桶中站起身來,在月朝的伺候下,穿好了睡袍,便向床榻邊走去。正當月朝收拾好後,準備打開門,命人將寢殿內的抬走,卻突然聽見夏諾的聲音幽幽地傳入耳中:“月朝,你可是覺得本宮這是在玩火自焚?”月朝聽見夏諾的這句問話,嚇得差點兒沒小腿一軟給癱倒在地,好在月朝抬手死死地抓住了門栓,將身上的力氣全都作用在了房門上,這才穩住了身子。“不論娘娘您想做什麼,奴婢都全力支持娘娘您!”月朝緩緩地轉過身,看向夏諾一臉真摯地說道。“你當真這般想?”夏諾不信月朝對她會有這般地死心塌地,不由地挑了挑眉,後仰著脖子,將身子舒展開來,一副慵懶、柔魅地模樣。月朝咽了咽口水,知道夏諾聽到這番話也是不信的,索性咬了咬牙,心裏一橫,開口解釋道:“因著奴婢相信娘娘您一定不會輸,所以,奴婢既然選擇了娘娘您,奴婢便誓死追隨,相信娘娘您也一定不會忘記奴婢的好!”這番話,即表明了月朝的決心,又闡明了月朝的目的,不由地讓夏諾心生信服。這世間,絕對沒有無底線的信任,有的隻有相互的利益!“好,本宮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既然你都這般說了,不論成功與否,本宮都會為你留一條後路。對了,本宮吩咐給你事情,你這就去辦吧!”“那奴婢,先行謝過娘娘了!謝娘娘知遇之恩!”月朝聽夏諾如此承諾,這才放下心來,連連向夏諾行禮。“嗯……”夏諾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個翻身,便躺在了床榻上不再搭理月朝。月朝見狀,這才連忙退了下去。沒一會兒,便走進來一群太監,宮女推門而入,紛紛將屋內擺放的東西抬了出去。……而月朝則趁著夜黑,穿了一身夜行衣偷偷地離開了翊坤宮,向黑暗深處走去。隱約間,依著月亮的光亮,瞧見月朝竟然向太後的慈寧宮走去,月朝的手裏似乎還提著什麼東西。“哎,這貴人之間的遊戲,像我們這種做奴婢的,當真是玩不起。”月朝弓著身子,摸索在昏暗的石巷中,一邊慢慢悠悠地走著,一邊不由地歎息一聲道。不知道夏諾吩咐月朝要做些什麼,隻瞧著月朝鬼鬼祟祟地來到慈寧宮外,蹲在紅色的高牆邊,撥開一叢估摸著有膝蓋高的草叢,草叢深處竟然有一個可以容一個人鑽進去的大洞!月朝伏下身子,便通過那個大洞鑽了進去,而高牆的另一側,早已有人準備好接應,還沒等月朝探頭,那邊的人便伸出了手想要拉月朝一把,卻被月朝一把推開了。“無妨,我自己可以!”月朝提著食盒一樣的東西,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臉嫌棄。“姑姑怎得這麼晚才到這兒,讓奴才我當真是好等了一番!”原來,守在高牆這一側的,竟然是慈寧宮內的小太監,阿甘!阿甘是徐公公的徒弟,在徐公公的吩咐下,特意來接應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