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杜雪淳正準備說話，卻被鳳玄徹一口接了過去。鳳玄徹將瓷碗中的銀耳粥一點一點兒地喂給了杜雪淳，溫柔至極，猶如和風旭日一般。一碗銀耳粥很快便被杜雪淳吃完了，正當鳳玄徹思慮著要不要再讓人盛一碗時，明英卻突然推開門，手裏提著食盒走了進來。“陛下，您也還沒有用膳呢！趕緊先吃一些吧？”明英笑著將手裏的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將剛做好的飯菜取了出來，一碟一碟地放在桌上。“你還沒有用膳？”杜雪淳一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鳳玄徹。“不是，本來是準備吃的，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被耽擱了，這不，我吃，我這就吃！”鳳玄徹訕訕一笑，趕忙從床榻上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紅木桌旁坐了下來，生怕杜雪淳會同他置氣。鳳玄徹衝床榻上坐著的杜雪淳笑了笑，趕忙端起桌上的飯碗，拿起筷子作勢吃了幾口，一邊吃著，鳳玄徹不由得抬起頭來，瞪了明英一眼。明英一臉心虛地衝鳳玄徹笑了笑，慢慢地挪到了杜雪淳所在地床邊，將床台上放著的瓷碗拿了起來，走到桌邊又為杜雪淳盛了一碗，作勢準備喂杜雪淳。“別了，我自己來吧！哪有這麼嬌氣的，我的手還好好的呢！”杜雪淳趕忙衝明英擺了擺手，自己接過明英手中的瓷碗，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娘娘，白日裏，太後娘娘抬給眾人看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啊？”明英靜靜地站在一側守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好奇地望著杜雪淳問道。“我估摸著，應該是人彘！”杜雪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仰起頭看著明英說道。“人彘！”明英和鳳玄徹二人，異口同聲地看向杜雪淳問道。“嗯！那口壇子裏裝的應該是淑妃貼身丫鬟做的人彘，將手腳砍斷，獨獨留下一個身子泡在陳年老酒裏，再剜去雙眼，割掉舌頭，就算放上幾日，那人彘也不會死！”杜雪淳此話一出，明英和鳳玄徹久久地呆愣著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杜雪淳，一臉不可思議。“娘娘，這……這也太殘忍了吧？”明英反應過來後，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渾身發冷，從腳底冷到了到頭頂。“這種殘忍的事情，比比皆是，不足為奇！”還沒等杜雪淳開口說話，坐在椅子上的鳳玄徹便一口接了過去。相比明英，鳳玄徹瞧著就淡定了許多，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方才鳳玄徹之所以呆愣住了，隻是因為沒想到太後竟然會放著眾人的麵，讓眾人瞧著這種惡心人的東西。鳳玄徹隻覺得不大符合太後一貫的行事作風，竟有些……被逼急眼的感覺，否則太後絕對不會這麼做！莫不是太後遇到了什麼難纏的事情，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威懾眾人？鳳玄徹這般想著，杜雪淳自然也是想到了的，隻不過杜雪淳比鳳玄徹更早一步猜想到。“淳兒，你看了那東西？”鳳玄徹將手裏拿著的碗筷慢慢地放了下來，轉過身，徑直走到杜雪淳身邊，望著杜雪淳開口問道。“沒有，不知為何，太後將那東西給了所有人看，就在快到我麵前時，讓人將那東西撤了下去！”杜雪淳鎮定自若地搖了搖頭。“是啊，奴婢在場的時候，也覺得奇怪的很，不知道太後為什麼會這麼做。”站在一旁的明英，一口就接了過去，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疑惑。“莫非太後娘娘轉性了？突然知道我家娘娘的好了，所以才這麼做？”明英見鳳玄徹和杜雪淳沒有說話，歪著頭自言自語起來。聽著明英的話，鳳玄徹和杜雪淳兩人四目相對地輕輕一笑，沉默著並不言語。“對了，淳兒，你的身體現在可有什麼異樣？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鳳玄徹方才的思緒完全被太後的事情牽引了過去，等他從太後的事情裏回過味兒後，想起了眾人所說的巫蠱之術，以及冷宮的偏殿裏畫的奇怪的符文，不由地連忙向杜雪淳詢問起來。“說來也是奇怪的很，我和太後娘娘就這麼突然的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還能聽見周圍所有人說的話，可是，我就像是被人壓住了身體一般，一動也動不了，眼皮死沉死沉地，怎麼也睜不開來。”杜雪淳經由鳳玄徹提醒，這也才細細地回想了一番，越想越不對勁兒，總覺得好像哪裏出了問題。“那你覺得是中毒還是旁的什麼？”鳳玄徹不想告訴杜雪淳冷宮裏發生的事情，心裏也覺得蹊蹺地很，暫時還不能下判斷，所以還是決定先問問看，杜雪淳是怎樣猜想的。“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巫蠱之術！”杜雪淳猛的一驚，抬頭看向鳳玄徹說道。“那就是這樣了！你同太後昏迷不醒之後，宮裏突然傳出了流言，說是有人對你們使了巫蠱之術，就連欽天監的勘星官也是這般說辭。沒有辦法，最後我隻得派人去冷宮裏搜查了一番，發現了一個用鮮血為祭的詭異符文，而淑妃懷裏正抱著個女人的頭顱，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我便命人將淑妃以及那個詭異符文一把火給燒了，你這邊便醒了過來！”鳳玄徹點了點頭，緩緩地將自己的此番經曆同杜雪淳說了出來，話音剛落，就隻見杜雪淳一臉激動地看著鳳玄徹質問道：“你怎麼能不經過審問，便將淑妃一把火給燒死在冷宮裏呢？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鳳玄徹早就猜到杜雪淳會這般質問他，隻得一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抬起手，緊緊地握住杜雪淳的兩個肩膀，解釋道：“你知道的，當時那種情況，淑妃就算不是真凶，也無力辯駁，因為沒有人會給她作證。她隻有死這一條路！”“可是……哎，算了。就當是她的命吧！”杜雪淳正準備辯駁，想了想之後，還是無力地低下了頭，隻能替淑妃惋惜一番。說實話，她還是不相信淑妃會投毒謀害太後，不相信淑妃會在冷宮裏刻畫出符文詛咒她和太後，若是，這淑妃當真如此心狠手辣，絕不會這麼巧合地被人一環又一環地發現！這背後一定有一個推波助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