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懶散地拿起桌子上的那片光盤,放進電腦光驅裏。很快,電腦屏幕上閃出一個對話框:是否在《模擬人生3》原有程序的基礎上安裝本作弊器(Y/N)?柏林輕輕按下Y鍵,隻見屏幕上再次閃出一個對話框:本作弊器係個人娛樂之作,未經過係統周詳的測試,如安裝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本作作者概不負責。是否繼續安裝(Y/N)?柏林撇撇嘴,不裝我買這盤幹什麼,飛快地按下了Y鍵。
柏林看著作弊器安裝的進度,有點無語了,半天閃一格,這可是她剛配的新電腦,最新的配置啊。有著如此完美配置的機子都能慢成這樣,她有些擔心,這張盤又是那種無法安裝的水貨光盤。
柏林這個人,其實有點怪。可不僅僅是性格有點怪,最重要的是怪癖多。最有意思的一條就是,喜歡購置最先進的數碼產品,不管花多大代價,隻要想要就必須拿到手,然後想方設法在數碼產品上安裝使用盜版的軟件。她的很多朋友對她這個怪癖都很無語,她卻樂此不疲。
毫無疑問的,正在安裝的那張光盤,也是盜版的。柏林已經做好這是一張廢盤的心理準備了。她暗暗地煩惱,如果這是張廢盤,她原定的今天晚上通宵把《模擬人生3》用作弊器領到所有獎勵的計劃就泡湯了。不用作弊器,那得玩很久,柏林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顯然的,這是柏林的另外一大怪癖,玩遊戲一定要有作弊器或者作弊碼。她本身真的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但是,在玩遊戲的時候,她堅決要求任務、結局以及獎勵點的完美。所以,柏林從來都不玩網遊,網遊在她看來,缺少一種“強製性”的完美感。她的朋友對此有過一句很精辟的總結:柏林玩的不是遊戲,玩的是作弊器。
柏林有些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因為電腦屏幕上的安裝窗口很明確地顯示著安裝進度停止在99%那了。柏林覺得這張盤很可惡,早點停止不就好了,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卻停了。柏林決定再等等,看看有沒可能跳到100%。
柏林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無語地看著那個99%,琢磨著,萬一安裝失敗,晚上幹什麼。現在是暑假,但不是周末。幾乎所有的朋友明天都要上班,沒人可以陪通宵。現在想來,當初為了逃避就業的壓力接受了保研,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由此引發的麻煩倒是不少。比方說,跟幾乎所有的朋友在生活娛樂的節奏上脫節了,柏林的朋友們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這樣一來假期根本沒有人可以陪她瘋玩;比方說,沒辦法找一個穩定的男友踏實地談一場戀愛,因為二十五歲這個年紀談戀愛意味著要結婚,她還沒畢業,沒資格談婚論嫁;再比方說,為了趕論文什麼的造成的每天淩晨3點之前睡不著,早上11點之前醒不了的生活習慣——這是她現在煩惱的根源。
柏林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決定不去想這些鬱悶的事情。卻一個不小心,撞翻了剛剛放在桌上的水杯。滿滿一杯水,淋在了鍵盤鼠標上,水沿著桌角往下滴,落在了主機箱上,似乎在往裏滲透。但是柏林沒注意到這個,她正手忙腳亂地抽桌子上的麵紙去吸灑在鍵盤上的水。隻聽見“轟”的一聲,爆炸了。
柏林的最後一個意識竟然是:可惡,才99%。
不知過了多久,柏林再度恢複了意識,可是柏林覺得自己還是死了的好——以她多年混起點的經曆看,她重生了,並且還在娘肚子裏呆著呢。現在她隻能暗暗在祈禱,希望不要出生在異界什麼的,也不要生下來就是怪物什麼的,最好還是原來的世界原來的家原來的爸爸媽媽。上輩子雖然活得平凡,但她一直覺得自己還算幸福。
柏林動了動自己已經成型的手腳,覺得手腳都成型了,看上去也挺夠力的,估計自己差不多也是快要出生了的,還好不需要在肚子裏再呆很久,不然一定會發瘋的。柏林暗自祈禱,早點出生吧早點出生吧,很突然的,她的意識海裏,出現了一個麵板。
柏林閑著沒事,就研究了一下那個突然出現的麵板。她看了很久,暗自琢磨,難不成重生還把模擬人生的係統給帶來了。這個麵板共兩頁。第一頁分成三部分——最左邊是一根透明的柱子,裏麵是空的,旁邊寫了“渴望狀態”四個字,這個大概是用來顯示自己的渴望指數到底有多少的;中間是兩個方框,上麵的方框上方寫著“渴望選項”四個字,下麵的則寫著“恐懼選項”四個字,兩個方框全部呈現空白狀態;右邊則是狀態麵板,上麵顯示著“未出生”三個字。第二頁,則分成上下兩部分——上麵寫著“人物關係”,下麵則是“係統獎勵商店”,但是都呈現鎖著的狀態。柏林越看越覺得像是模擬人生的麵板,雖然是有些不同,但大部分是相似的。空白以及鎖著的部分,應該是自己還沒出生的緣故,隻是不知道作弊器有沒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