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崖講那簪子遞送到知味樓,顧蓉欣然打開,這天然紫水晶暈染的爛漫,色澤光亮,不夾雜一絲石紋,上麵的紫薇花含苞欲放、嬌嫩欲滴。
顧蓉朝頭上比劃了一下,問道:“好看嗎?”
“你帶也就那樣吧。”謝奇然嫌棄地說道。
“算了,不問你了,你也說不出什麼好話。”顧蓉便不與他搭話了,自顧把玩著這簪子,又特意拿出火折子,透著火光,細細查看其通透度,一幅珠寶商的姿態。
“最近京都可能有異動,事關他國,你且還是安於府中比較好。”謝奇然難得正經地說道。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玩?”顧蓉問道。
謝奇然並未直接回複,先同情的看了顧蓉一眼,“其實吧,你好像也沒有辦法靠自己出顧府。”
便不管顧蓉聽至後整個人都抓狂起來,向門外走去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過會還是讓冷珊送你回府。”
聽著顧蓉暴躁的叫罵聲,謝奇然笑逐顏開的幫顧蓉帶上了門。
隻是謝奇然的臉色卻在出門後,瞬間便變的麵無表情,而屋中的顧蓉,也收起來那潑婦姿態。
那斷裂成了兩截的簪子被謝奇然遺留在了桌子上,除了斷裂,與之前毫無二樣,上麵並沒有沾上任何血跡。
所以,顧蓉猜想道,那密室中的男子現在應該還存活者,那自己便還有機會向他問取那個秘密。
隻是既然那十殿閻羅懷疑自己,特意用了這簪子來考驗,卻隻是隔了一夜歸還便了事了,剛剛謝奇然全然沒有半分想套自己話的意思。
如此虎頭蛇尾的行事做派,在這凶險萬分的京都中,早就會被蠶食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是他們早自己一步探查出真相了,還是他們還有後招在等自己,顧蓉猜測不出來。
她即不知道以前發了何事,而可以抓緊時間去善後,也不知道那十殿閻羅還會想出什麼新花樣的折磨人的辦法,而可以未雨綢繆。
原來,即便是穿越到這個堂堂二品大員嫡女身上,有著生身父母、長兄,自己也還是如此的無助與彷徨。
接下來的許多天的京都都是風平浪靜,一場大雪後的城內到處銀裝素裹。
所有肮髒的、醃臢的都被掩蓋在了雪花下,都快讓人忘了這做城池是多麼的殘忍。
顧蓉雖出不了府門,在謝奇然的那煞有介事的提醒下也不敢出門了。
看不了京都內的好景致,但也是在早起閑來在花園堆疊幾個雪人。
插上兩根枯枝作於手臂,從廚房要了根蘿卜做了鼻子,盼暮盼夕怕自己小姐凍傷了手,以後年年長凍瘡遭罪,便搶著幫顧蓉鏟雪、壓實、塑性。
天邊的魚肚白已然完全的展露,隻是朝陽躲在了厚重的雲雨身後,天依舊是灰蒙蒙的。
倒是灰白的大地、灰白的院牆、灰白的天空,整個世界都單調的無以複加。
遠處一婢女急匆匆的在雪地裏向顧蓉走去,是府中負責采買的王媽媽。
顧蓉見她可出府又在府中潑有些威望,人因著年老,總比年輕的沉穩兩份,便著了她為自己送些消息進來,自己也不至於蔽聰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