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忙忙的上前幾步,拉住了沈翠花,歎息著說:“哎呦喂我的夫人呀,您就別去添亂了,您說說您是會砍肉呢?還是會上稱呢?”
從小便是嬌生慣養的,雖然是一副潑辣的性子,但是還真真切切的沒幹過一絲一毫的重活,別說是切割豬羊肉了,就是那稱砣都不認得。
腳下的步子一頓,沈翠花大略的想一想,發現還真沒什麼事自己能夠幫上忙的。
偏偏今日出來的匆忙,身邊也隻帶了一個小丫鬟。
看到自家夫人停下腳步,錢掌櫃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您呐!跟著回家就是對金妹子最大的幫忙了。”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嫌棄我?”沈翠花一下子就著惱了,吊起了眉眼。
錢掌櫃得趕緊舉起手來指天發誓:“夫人,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您就是借我十個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呀。”
冷哼一聲,沈翠花一甩手中的帕子,打道回府,臨走之前叮囑錢掌櫃的趕緊派人把賀禮送過去。
她其實也明白錢掌櫃的說的都是大實話,就她這樣的還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硬要是湊上去說不定還得幫倒忙,隻得在心裏祝福一下,聊表心意而已。
金薇薇毫不知曉沈翠花和錢掌櫃的已經過來逛過一圈,她正手忙腳亂地將香腸剪成一節一節的分發給那些買了肉的百姓。
日頭漸漸從東向南,清晨天空上的冷煙色鍍上了暖。
沒過一會兒除了小富貴兒,其餘的兩個人就都是滿身大汗,然而前來買肉的百姓卻有增無減。
這邊裏,吉祥街道上,蔣記肉鋪的門前排著一條長隊。
“夥計,一斤羊肉多少錢?”王小二問道。
“一錢銀子!”夥計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錢?”驚的王小二差點兒把手裏的籃子扔了。
排隊的人也是紛紛議論。
“這又漲價了?”
“哎,有什麼辦法呢?不買不行呀,誰叫這附近隻有他一家肉鋪呢?”
眾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歎息著,斜刺裏竄出來一個大嬸,一把拉住王小二的胳膊。
“哎!娘,你怎麼來這兒了?你不是買菜去了嗎?”王小二驚訝的問道。
大嬸兒一邊拉著兒子往前走,一邊粗著嗓門兒說道:“別問了,趕緊跟我走,西門街那邊兒新開了個金記肉鋪,一斤羊肉才半錢銀子,買多少斤肉就送多少節香腸!”
竟然有這等好事兒?
王小二愣了一愣。
蔣記肉鋪門前買肉的眾人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個個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說道:“李大娘,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就是啊,李大嬸兒你該不會是在說笑吧?”
李大嬸兒見眾人都不肯相信,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都是鄰居街訪的,我李大花兒還會誆你們不成?你們要是不信啊,都跟我走。”
此言一出,呼啦啦的一群人全都跟了上去,蔣記肉鋪門前頓時網可羅雀,那叫一個清清冷冷。
正在割肉的夥計都看的傻眼了,慌忙丟下手裏的肉往後院跑去。
蔣清壽正在房間裏撥拉著算盤,上個月的收入本就不怎麼好,偏偏禍不單行又被沈翠花訛去了五十兩銀子。再加上金小蝶前些日子的花耗,完全就是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