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殿下,您還不能走”莫雲攔在他身前。

冷暮飛表情淡淡,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臉上的笑意不改。“莫大人,您這是何意?難道本王離府現在都需要得到你的認可嗎?”

“卑職不敢!王爺自然可以離府,不過您不能帶走王妃。”莫雲腰間的劍橫在那裏,倒是讓冷暮飛輕笑。

“大人愈發會做事了,難怪哥哥這麼器重你,不過,今夜本王一定要離府,還是帶著你們的王妃一起離府。”

莫雲沉了臉,手指在腰間的劍靴上來回摩擦,他陰著眉間,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時,隻聽身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孱弱聲。

“莫大人,夜色深了,大人為何還在這裏?”

是剛剛那個女人,她站在遠處,帶著淺淺笑意步縷蹣跚,向著這邊走來。她步伐優雅,一舉一動都是和暢,雖然她的相貌不是有多傾國傾城,卻怎麼也掩蓋不了她一身的氣質。一身平淡的長衣,加之簡單的妝容,襯的她惠雅寧和。

莫雲看著她,沒有說話,卻是沉了眼眸,有意避開女人的眼睛。

眼前的女人,她是弩厄王爺的女兒,弩厄王爺禍罪時,她還不滿六歲。先帝覺她可憐又生性乖巧,便過繼給了太妃娘娘,也就是晉王韓王的生母。

她十九歲那年,恰好如同洛殤這般大,如花的年齡,卻被當成聯姻的工具,被先帝封為朝陽郡主,送往羌胡和親。

“大人為何不回答我?”冷語心一雙如同秋波蕩漾的眼,波動的莫雲的心上下起伏顛蕩。

眼前的女人,是他整整朝思暮想二十餘載的人,是他願意用盡一生去守護的人。要說他是為了回報王爺的恩情才心甘情願的留在王府,那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她。

七年前,朝陽公主出嫁,他護送她遠行萬裏前去和親,看著胡人可汗將她抱入帳內,熄了燈,那一晚,他的心如刀絞。七年後,武周大勝,可汗被殺,他又親自將她接回王府,他們,隻因可笑的位份懸殊,卻要終其一生不能相守。

“我卑職參見郡主”莫雲低下頭。她是郡主,高高在上,他是臣,卑微不足。

“莫大人,哥哥已經知曉此事,特意派我來相告”冷語心看著他半信半疑,又說:“怎麼,大人難道連我也不願相信嗎?”

莫雲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退了下去。在這世上,他永遠都不會拒絕兩個人,一個是晉王,一個便是她。

冷暮飛微眯了眼眸,像是打量什麼,卻是一笑而過,抱著懷裏的人走出晉王府。

這一夜,京都的大半郎中都被人帶走去了韓王府,直到三更天時,眾人才徑自散去。

黃金的柔軟棉榻上,洛殤額頭冒著冷汗,兩隻手不安分的抓著被子。

“不不要殺他不要”

“不要!”

一聲叫喊,她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唯美的菱角赤龍幃帳,她深呼了一口氣。又是這樣的噩夢,都是血,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不想人殺他,又為什麼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究竟是誰,為何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她的夢裏?

洛殤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做這樣奇怪的夢。

正當她清醒時,隻聽一側一個聲音帶著疲倦之意傳來。“做噩夢了?”

洛殤將頭轉過去,隻瞧著窗口處的軟椅上躺著一個穿的很是隨意的男人。

他的臉上掛著邪魅的笑,高挺的鼻梁,薄唇一抿,正看著她。

“冷暮飛,你怎麼在這裏?”

冷暮飛嗖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下,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朝著她走過來,邊走邊說:“這是我家,我不在這裏,還會在哪裏?”

“你說什麼?”洛殤皺緊眉頭,看了看四周,金色的紗帳,床塌,壁畫真的不是自己的房間。

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淺白色的絲綢,這也不是她的,要是這裏真的是他的王府,那自己的衣服豈非

“你對我做了什麼?”洛殤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皺了好看的蛾眉問他。

走過來的男人頓了頓,一臉疑問的看著她,隨後邪魅一笑,帶著有意嘲弄的語氣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