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一局,恐怕是要輸咯”

冷暮飛細長的兩指尖夾著一枚黑色的棋子,在接近棋盤時僵持一會兒,隨後緩慢地落在棋盤上。勾著嘴角,瀟灑的抬起眼眸,挑著眉間,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身旁籠子裏的朱雀仿佛又恢複了精神,撲騰著翅膀上竄下跳。

金絲雀籠奢豪華貴,每一根金絲都鑲嵌著紅色的寶石,即便外表再華麗,它也隻不過是一個籠子。

冷邵玉輕輕煽動著手中的折扇,眉宇間略顯輕蹙,冷漠的外表卻是擋不住男人俊美的容顏,他的薄唇輕抿,合上手中的扇子。

深邃如鷹般狹長的眼,掠過對麵的冷暮飛,輕拾起一枚棋子,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的落在棋盤一側黑色棋子的旁邊。

敵誘我上,敵退我攻,敵防我守,此攻略之勢,斷然行不通。

冷暮飛皺眉,一隻手拄著下顎,另一隻手拾起棋子,在棋盤上方停頓好久,來回的擺動,終是不知落在何處。他思量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負氣的將手中的棋子丟入一旁的棋盅裏。雙手背在腦後,向後悠哉的靠去。

“真是掃興,哥哥也真是無趣,就不知道讓著我。”冷暮飛輕撇了嘴唇,斜側著身子傾倒在一旁,拿起軟殿上細長的銀羽,挑逗著籠子裏的鳥兒。

見對麵的男人沒有開口,他勾起了眼角,輕浮的唇微微翹起,說道:“不過很快,手下敗將這個稱呼就會屬於哥哥你了。”

他倒是說的認真。

隻聽坐在對麵的冷邵玉淡笑,輕蔑的深眸掠了一眼他,低沉雄厚的男音夾雜著孤傲和冷漠,帶著帝王的雄風霸氣,毫不猶豫的說:“就算再試一萬次,也還是這個結果。”

冷邵玉的霸道,強勢,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王府裏,甚至是戰場,都不會有一絲的改變。

沒有一個人看見他笑過,他若是笑,也隻會是輕笑。而一旦這個男人懷著輕笑看你,那就預示著你要危險了。

他人眼裏,他果敢幹練,謀略過人,雷厲風行,手段強硬,心狠手辣,從不給人留任何餘地。

“嗬嗬哥哥還真是霸道呢,不過話不要說的過早哦,哥哥不是教過臣弟,勝負怎能輕易的定下結論?”冷暮飛隨意的笑,也不注意自己的形態,在他眼裏,這些都是浮雲。

“嶽凍陽那裏,哥哥準備怎麼解決?上一次你可是一舉毀了他幾十年的計劃,他可是恨得牙癢癢呢,恐怕是不會罷休的,一定會再次派出殺手。”

冷暮飛臉上雖是掛著似有似無遊離的笑,眸子裏卻是暗了幾分。

“放心,我死不了。”冷邵玉輕抿薄唇,眼神裏的冷漠表明他沒有絲毫的在意此事。

嶽凍陽派出殺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不過聽冷暮飛說此事,他才偶然想起,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這樣仔細想想,那個他恨極了女人陰差陽錯之中還救了自己一命。

“嘖嘖”冷暮飛挑逗著籠子裏的朱雀,側著臉。

“晉王就是晉王,連死都不怕。哪裏像臣弟,整日被人說成膽小怕事,遊手好閑。”邊說著他邊故弄玄虛歎著口氣。

太皇太後每次召見他,都要將他同冷邵玉好好的比較一翻,同樣是一個母親所生,這兄弟兩人的習性,本事,作風,簡直是天地之差。

“說吧,又想求我什麼事。”冷邵玉不耐煩的將眼神停留在他的臉上。身姿筆挺向後靠去,一雙古銅色的琥珀雙眸高深莫測,俊顏眉角,邪魅的容貌可以迷倒眾生了。

冷暮飛被他輕易識破,有些孩子的氣惱,勾唇一笑,停下手中的動作,慢悠悠地說道:“我想向哥哥要一個人。”

“一個女人。”冷暮飛將臉迎上去,笑得有些邪惡,他每次開口,不是銀子便是女人。

房間裏一片寂靜,冷邵玉沉著臉,麵無表情。眼前卻是無意識的忽閃過晌午時那個女人冷豔倔強含著淚卻仍是不肯低頭的雙眸。

“你不需要像我彙報。”冷邵玉站起身。

隻聽身後的男人慵懶的嗓音說:“可她是你的王妃。”

男人停了腳步,頓了頓。俊眉略顯發黑,眸子裏一片寒冷,他臉上的輪廓分明,如劍一般粗重濃密的眉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她不可以!”

聽罷,冷暮飛站起身,眼神轉了轉,像是在打量些什麼,問道:“哥哥又不是因為舍不得,若是隻因為報複,那臣弟玩夠了再送還於哥哥,哥哥也不虧,如何?”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兩遍!”冷邵玉陰冷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發顫,隨後他邁著健步,走出房間。

冷暮飛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眸失了剛剛的隨性,有些內陷的陰寒,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