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你有所不知,那位郡主今年已有二十二年載,而貝勒才隻有五歲,這年齡上便已經相差懸殊,更何況南陵王的郡主一定要是正室。聖上賜婚,自然是逃脫不得的。”

冷語心的眸子也暗了下去,當年的她便也是這樣,因為先帝的一個念頭,她便硬是被送入了胡人可汗的大帳,那*,她心如刀絞。

整整呆了七年,可她的國,她敬愛的武周卻親手殺了她的丈夫。

這便是她們女人的命,沒有任何的反抗。

乃至於說小貝勒要娶一個年近二十二歲的女人覺得委屈,那麼她更多的是該為那位郡主惋惜。

等到貝勒長大,風度翩翩之時,女人卻已年老色衰,而此時正是男人濫情之時,可以盡收三妻四妾,而郡主呢,注定是要守著空房孤獨終老。

洛殤淡漠的眸子沾染了哀傷,她又何嚐不是這樣,若不是這場婚約她又怎會被卷入這場仇恨中。

又有多少世家女子,不是因為政治聯姻而毀了一生。

她轉過頭帶著笑,掩蓋了眼底的哀傷,看著小孩子,說道:“自古有雲,為人臣者,勢必犬馬以效尤其天。貝勒你身為皇室宗親,流淌著的是武周的血,理應為保這太平盛世綿延千年而有所犧牲,這才是你盡一個天朝臣子的本分。”

冷語心轉頭看著坐在對麵的女人,明是弱不禁風的柔弱女子,卻是有著這樣的報複和宏圖,她原以為洛殤會安慰貝勒,為他想寫計策好將此事就此的了了草事,卻不想洛殤的這一番話,到讓冷語心更加的另眼相看,也更是自歎不如。

“可是可是我不想娶她,你看那些和我一樣大的也沒有娶這樣大的姐姐。”小孩子轉過頭,臉上的淚已經幹了,隻是留下了兩道長長的痕跡,他嘟著嘴,手指緊緊的抓著桌子。

他才不要娶一個從未見過的郡主為妻呢,如果那個女人要是像仙女姐姐一樣,那他倒是還能接受,可她又不是,隻會讓他難受。

“你有王室的身份一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就有這樣應盡的包袱。娶了郡主,你隻顧好生的養著她便是了,郡主都不去計較覺得委屈,你又何來抱怨之說?”洛殤看著他,她倒是很心疼那位月河郡主,二十二啊,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今後卻要度過這一生的淒涼。

小貝勒聽了洛殤的話,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用力的抹了抹眼睛,眯著眼睛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笑著連連點頭對洛殤說:“嗯,那我娶她便是了。”

洛殤眸色一長,帶了幾分落寞的說到:“哪怕你將來納了三妻四妾,也要好好待她。”

她也是女人,知道這種痛。

小貝勒還小,雖不懂仙女姐姐話裏綿長的意味,但隻顧著先是應允了再說。要是讓他娶仙女姐姐,那他一定會歡喜得不得了,可是哥哥說,仙女姐姐是他的。

看著小孩子臉上重露笑容,冷語心還真是佩服洛殤,她不僅僅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是一個極其有智慧的女人。

為何以前從未聽人說過洛將軍的妹妹竟是如此的才華出眾,聰慧過人,具有這般的治國之道,朝野之心。

當今武周隻有兩位聰慧勝過男人的女子,一個是景陽宮裏珠幕後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後靜和氏,一個便是她的嫂嫂國公的嫡長女納蘭絨雅。

現在看來,要改為三個人了。

冷語心看著她,剛要轉回視線時,隻瞧見洛殤手腕纏著的紗布,還透著鮮紅,她皺了眉,難不成又是哥哥。

上一次的事情,她已經讓丫鬟打聽清楚了,她全然不會相信是洛殤褻瀆了經文,反而她堅信著洛殤是被冤枉的,這些哥哥怎麼就看不到,他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已經分不清是非對錯了。

“你的手怎麼了?是哥哥?”冷語心急切的問她。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的。”

“怎麼也不叫人好好包紮一下,哦對了,上一次的事情,哥哥沒有再為難你吧?”冷語心回到南湘院便是一直記掛著此事,可她卻迫於無奈一直未能想出好一點兒的對策。

雖說冷邵玉待她如同親生妹妹很是憐愛,可他怎麼說也是當今的風靡朝堂的晉王爺,有些話,她還是不能逾越身份的脫口而出。

“他沒有。”洛殤沉了眼眸,淡漠的回道。

為難?她活在這王府的每一天,都在承受著那個男人給的折磨,還談得上什麼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