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花魂展,終是到了。
天未亮,便來了許多的嬤嬤為各位舞姬著裝打扮。卻唯獨不見沈長青,聽舞姬們說,每到花魂展這日,沈姑姑都會莫名的消失。可能是去忙著別的事情,或者招待賓客去了。
隻是洛殤,總覺得今日心裏不安,她總是能想起青檸的那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螳螂是青檸,那麼黃雀又是誰?
幾個時辰後,眾舞姬皆是聚集在珠翠台。
直到一聲高喊:“各院舞姬聽令。各首領自報宮瑋。”
“南苑舞姬首領安竹染。”
“西苑舞姬首領洛殤。”
“東苑......”
“......”
那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吆喝一聲。“走吧。”
眾舞姬,歌姬,樂師,絲悅等皆是劃為幾路,在公公的帶領下前往花魂展皇家宮殿。
“喂,你們聽說了嗎,花魂展宮殿來的都是王公皇室之子,這要是被他們任何一個看中,那便是榮華一生了。”舞姬們興奮極了,竟忘了常態。
“閉嘴!活膩了是不是!”那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塵,花白的眉毛上揚,吹胡子瞪眼的,很不客氣的怒嗬著。
舞姬們消停了,隻是不停的自己小聲嘀咕著幾聲那公公的壞話。
從她們離開後庭,直到現在,這漫長的紅地毯,便是一直鋪設直通花魂展宮殿。
剛入宮殿大門,守在門外直通裏麵的眾位丫鬟奴婢著裝皆是不俗,華貴,講究整齊。並也彬彬有禮。
初進裏麵,眾人再一度的為之震撼,宮殿的規模一年比一年擴大,也一年比一年雄偉莊嚴。
紅地毯直入高台,兩側皆是交叉盛開的櫻花林,全部都是櫻花樹,片片粉嫩欲滴的花瓣滿天飛舞,鑲嵌在紅色的地毯上,構成了一副別樣的風格。兩側更有亭樓美景,各種豔花。
池水旁的迎春花開的正鮮豔,它們臨水而栽,嫋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鵝黃色的花瓣靦腆地開滿枝條,隨著微風拂過水麵,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羞。
明媚的日光透過盛開的櫻花樹,灑下碎金般的親吻,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河麵上。一縷淡淡的輕風帶起似雪的櫻花,飄飛,旋轉縈繞著紅色長毯,泛起波漣。
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引人遐思,流連忘返。婉轉清亮的鳥鳴聲掩在影影綽綽的樹叢花間,剔透歡快。鳥啼的歡愉聲同遠處樓庭大殿內傳來的陣陣絲竹相乎相映。
眾人規規矩矩,有序的登上那高台的階梯。溪樓的設計,更為獨特,它以紅色基調為主,淺黃輕紗為輔。
隨處可見的紅色彩帶漂浮半空,光與影子,花與葉交織飛揚,金碧輝煌的建築巍峨矗立,如同進了人間天堂。
初入大廳,偌大的舞台如水般平滑,舞台之上,輕紗蒙麵的美女彈琴演奏,暗香浮動,透出一股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
隨著那公公一聲高揚:“眾苑之首隨本公公走。”
舞姬,歌姬,樂師等眾苑首位皆是隨著這位公公提步而入大殿。
從進入大門開始,一切金碧輝煌。明晃晃的讓人觸目驚心。兩側宴席上皆是諸位皇家子弟,隻有遠處最高宴席上,坐著一位正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盯著她們走來的男人,他的身側,一麵是太皇太後靜和氏。一麵是他。晉王冷邵玉。
想來此人,便是當今聖上。
“是仙女姐姐?”一旁位子低處的小貝勒放下手中的葡萄睜大了眼睛,自從他回宮後,便是再也沒看見仙女姐姐了,十分想念。
“噓......”他旁側的冷暮飛朝著孩子搖了搖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將一粒葡萄強行塞進他的嘴裏,堵住他的嘴。
十幾位優雅端莊的女子,步履蹣跚,雙手搭在身前,皆是蒙著麵紗步子輕緩。她們的著裝不同,各苑的首領妝容也都不一樣。
沈長青有言,讓洛殤接替掌事之職,代替她率領眾首領入見,所以她的著裝也自然是同她人更加與眾不同。
在眾人的注視中,她上前一步。聲音宛若天籟之音,又是溫如水,靜如鉉。“西苑舞姬率眾苑女子叩見聖恩。”
一襲淺紫輕紗罩麵,頭發散落披在腰間,高端嵌著珠萃羅牡束起,餘下雙帶隨意垂下,迎著吹入殿裏的柔風而舞。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白紗衣,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眉宇腳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一雙燦然的星光紫瞳水眸,如世間最美的天池,她周身左右,所經之處皆是散發著淡淡的悠悠的清然的自然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