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在意一個失意人的話,尤其是一個失意的女人。對於這天下任何的女人來說,在她們傷心欲絕之時那個肩膀,無疑是最好的良藥。
冷暮飛笑眼一眯,唇齒輕透一種邪性。“對你來說,現在會有很多個選擇,比如,跟著我。”
她嫣然一笑,轉眼望著他。“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是我?”
“什麼?”冷暮飛被她突兀的話一時間竟覺得莫名其妙,而她眼裏帶著的怨,總覺得是不祥的預感。
洛殤淡笑,靠近他,像一朵美豔中帶滿刺的黑夜栗粟,她一字一字道:“利——用——我。”
兩個人對視而望,沒有呼吸,隻有急促落地雨水發出的聲音。
王室皇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為各自得利益謀劃。他們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犧牲任何無關緊要的人。冷邵玉也好,冷暮飛也罷。
她冷傲的眸子一眨而過,走下橋梯,瘦弱纖細的身影兒漸漸地消失在雨中。
冷暮飛的笑眼瞬間變得深邃,一臉的隨性散慢也逐漸的腹黑,他不知洛殤是如何知曉,又是在什麼時候。不過以洛殤的聰慧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也是正常的。
沒錯,他是在利用她,從她進府開始的那一天,從他看見她的一刻起。他接近她,救她,幫她,都是在利用她。
目的很簡單,他要奪走屬於冷邵玉的一切,他的王位,包括他的女人,借洛殤讓他分心,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失去裏。
冷暮飛就像是風,一掠而過,絕不多留,不會對任何人產生任何感情。
他是利用了她,可連他自己也從未想過會對她動情。既然事情已經到了此地步,他便不能再心慈手軟有所顧慮了。
傘葉轉動,冷暮飛轉過身時,朝陽郡主正站在橋下,她身邊一個服侍的人也沒有,正靜靜的抬頭望著他。
“是真的嗎?”她聲音有些顫抖。
陰冷驟然散去,男人臉上掛上玩味的笑容,他悠哉的走下台階,不知所然的反問。“什麼是真的嗎?”
“你真的一直都在利用洛殤,利用她來對付哥哥嗎?”冷語心朝著他走過來,剛剛他們的談話,她都聽到了。
不久前,柳兒告訴她,韓王來府了,她本想著幾日不見兩位哥哥正好去看看,收拾完畢才聽說鳳棲寢殿那邊出了事情,因為月娥姑娘。
一想到洛殤的性子,生怕有事,她就立即趕了過來,卻不想在橋下聽到這一番談話。
“別胡思亂想了,你身體弱,快回去吧。”冷暮飛笑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冷語心搖了搖頭。“下一步打算怎麼做,殺了洛殤,還是殺了我?”
自她從羌胡回來,冷暮飛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越來越看不透他,那眼底的笑,總是透著一種陰冷。前前後後,也派了人安插在他的身邊盯著他一舉一動,那些人,竟都莫名的失蹤了。
“我怎麼會傷你,又怎麼舍得傷她。回去吧,你還是我的好妹妹。”
冷語心躲了躲他伸過來撫摸自己臉頰的手。“你不怕我們將此事告訴哥哥?”
聞言,冷暮飛笑了,他肯定的開口。“她不會,你......更不會。”
如果要說,洛殤就不會等到現在,冷語心自然更不想看到他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斷然不會如此。
他總是這樣,即便天塌了,也不為所動,仿佛一切早就在掌握之中。冷語心總覺得,眼前的男人,絕不是七年前出嫁時送自己入轎的冷暮飛,他的身上藏著一種很深很深的謎團。
“這麼多年,哥哥對你如何你是清楚的,不要那麼殘忍的對他,這不公平。”
公平?他的公平,從他出生時起就被剝奪了權利。
他輕笑,麵色不改溫柔。“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別再安插人過來,我怕亂葬崗安置不下他們的屍體。”
他撐著手中的傘,長衣飄拂身後,走出院門。
冷語心身體一顫,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他早就知道了,那些人,都被他殺了嗎?表麵的溫順,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竟變得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