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放亮,空氣裏還留有微冷的涼意,司徒靜雨早已經跪在男人的房門外多時了。
待他出來,她可憐兮兮的抬起頭,柔柔的輕音道。
“王爺,請王爺救救姐姐的家人,靜雨鬥膽為姐姐求情。”
院子裏的丫鬟們親眼看見這位側王妃跪在這裏好幾個時辰,原來,她竟是為了王妃求情,看來這位漢朝王府的郡主也和她們王妃一樣的善解人意。
冷邵玉不悅的看了她一眼,簡直向院門方向走去。
司徒靜雨依舊跪著,她忽然拽上男人的衣角,眉目裏盡帶哀傷。“王爺,洛家是姐姐唯一的依靠,您就幫幫她吧。姐姐再有不對,可那畢竟是她的家人啊。”
洛家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嗎?那他呢?他這個夫君又算什麼?
冷邵玉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女人,麵無表情的問道:“是她讓你來求我的?”
昨夜,洛殤那副模樣,讓冷邵玉耿耿於懷,一經想起,他便不能掩蓋住心中的怒火。她可以為了洛家心甘情願的犧牲一切,為什麼就不能為了他甘心的低頭一回。
“不,不是的。是靜雨自己,自作主張來求王爺的,不關姐姐的事。”司徒靜雨拚命的搖頭,她柔弱的蜷縮著身體,仿佛很害怕。
冷邵玉沒再多問,昨夜就算那個女人沒有做那件愚蠢的事情,他或許也會阻止這件事發生。
洛柯是國家棟梁,駐守胡亥之地著實屈才,當然他死不足惜,但卻會讓千百萬的將士寒心,動搖軍心。
仇恨歸仇恨,冷邵玉絕不會在國事上做文章。這裏卻也有個最為至關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她。洛殤。
司徒靜雨在葉臻的攙扶下站起,想要走近他,身體一個踉蹌栽進他懷裏。
“王爺,對不起,對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她委曲求全,像隻柔弱的小鹿等待別人的保護。
冷邵玉沒有怪罪她,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女人再一次的拽上他的手臂。
他不耐煩的皺了眉,卻聽她膽怯的說:“臣妾......臣妾有了......”
她的聲音極小,臉也紅撲撲的沉下,有些緊張,也有些嬌羞。
然而她抬起頭時,卻在男人的眼裏看不出一絲的喜悅,仍舊那麼冷漠涼薄。懷孕的是她,所以他才會表現的如此平淡,倘若換做了洛殤,還會如此嗎?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郎中可曾瞧過?”
司徒靜雨點點頭,乖巧的說:“臣妾找郎中看過了,應該,應該不會有錯。”
冷邵玉沉著臉,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又冰又深邃。很快,便叫彩兒請了楚郎中來,楚郎中把脈後,摸著胡須恭賀,聲成司徒靜雨已有半月的身孕。
楚郎中看過的,想來更是錯不了,他又要如何處理這個孩子。
冷邵玉細長的深眸看向女人的小腹,神目裏有太多的複雜。
司徒靜雨捂著肚子的手忙挽上他的手臂,緊緊的擁著他,流著淚說:“無論王爺愛的是誰,靜雨都可以不在乎,隻是您能不能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給他一次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姐姐有您,可靜雨隻有孩子......”
“王爺,臣妾求您,留下他吧,他畢竟是您的骨肉。”
她說的悲傷,生怕眼前的男人會將她肚子裏孩子打掉,卑微的請求。
冷邵玉緩緩移開她的手,看著她這張哭花了的梨花帶雨的麵容,他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暈妝,語氣似乎柔和了幾分。
經過半分的思量,他平淡的說道:“本王答應你。”
無論他有沒有在乎過眼前的女人,但毋庸置疑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他的。
“王爺......”司徒靜雨緊緊縮在男人的懷裏,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半仰起頭。“如今靜雨懷了身孕,可不可向王爺求一件事?”
冷邵玉無言看著她,卻也算默許。
她說:“能不能將姐姐解禁?”
忽然看到那雙原本還略有輕柔的雙眸瞬間變得深倪,司徒靜雨忙說:“臣妾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著有了身孕,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王爺就饒了姐姐這一次吧。”
他想放過洛殤,是那個女人不肯放過她自己。
什麼時候她才能放下那高傲,可話又說回來,她若放下了高傲,那還是她嗎?
“好。”
聽到他淡淡的承諾,司徒靜雨會心一笑,抱著男人腰間的手緊了又緊。
她小聲的諂媚。“靜思殿太過奢靡,臣妾也住不慣,反而更喜歡那些寧靜一點兒的地方,王爺,您能不能......讓我同姐姐住在一起?”